朱楷一錘定音,繞開金蘭,前往西涼:“找個人,去給我的嶽丈大人說一聲,就說……我們去救另一個嶽丈。”
“對了,晚兩個時辰再去!否則我們仗還沒打完,我的嶽丈就會派人追上我們。”
“遵命!”
……
馮勝已經兩天沒有打仗,為的就是等待朱楷的到來。
當然,這兩天也是為了為接下來增援徐達做準備的,馮勝要讓朱楷知道,戰爭是多麼的凶險,希望他好自為之。
馮勝覺得……和朱楷一起來的,還有三萬兵馬。
他就算再急行軍,也不可能來這麼快。
可是,馮勝還沒來得及把戰場打理乾淨,傅友德就急匆匆的跑來。
“將軍!”
副將傅友德來報,“二皇子的親兵來了。”
“嗯?”
馮勝聽到傅友德的話,眉毛不由得皺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瞪大了眼睛:
“這麼快?”
那小子怎麼來這麼快?
隨即,馮勝突然意識到不對,突然開口詢問道:
“等等……隻有二皇子的親兵?”
“……是!”
傅友德也一腦門的黑線,“而且隻有一個,他說~二皇子心係嶽丈,此時已經繞過金蘭,前往西涼。”
“什麼?”
馮勝暗道此子膽大包天!
西涼可是蒙元的地盤,雖然朝堂上用殘元、逆元之類的稱呼,但這隻不過是稱呼而已。
和殘元打過仗的馮勝可是非常清楚,退回到草原的殘元勢力,並不是不堪一擊,而且戰鬥力比以前還要強。
為什麼?
因為他們血液裡、骨子裡流淌著的,都是草原上的血液,他們回到草原,那是如魚得水,失去的靈魂又重新回到草原上。
比如這次敗在王保保手中的徐達,就有輕敵的原因。
西涼那是什麼地方?
那裡是逆元阻攔大明西路軍和中路徐達彙合的地方,重兵堵截,朱楷竟然敢去西涼地?
“那豎子!”
馮勝猛地站起來,不由得大聲說道:
“傅友德,率領輕騎,立刻出去,把他給抓回來!”
“呃…將軍,恐怕我們追不上二皇子了啊。”
傅友德一腦門黑線,“二皇子的親兵說,二皇子讓他晚兩個時辰過去,張濠又加了兩個時辰。”
四個時辰,大半天的時間都過去了啊。
馮勝臉上寫滿了憤怒和擔憂。
朱楷,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啊。
擔憂的是,朱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就要背負巨大的壓力,朝堂上想要對付他的人,必然會以這件事為把柄,把他搞到身敗名裂。
另外,朱楷是朱元璋最溺愛的孩子,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朱元璋能放過他?
“你這夯貨,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
“問一句說一句,你特娘的怕時間太多怎麼著?”
馮勝踢了傅友德一腳,然後大步向外走:“命令全軍,向西涼出發,找到二皇子,擒之!”
“遵命!”
傅友德跟在後麵,趕緊追上馮勝的腳步。
……
當馮勝率領輕騎出金蘭的時候,朱楷已經到了西涼,並且已經和一個部落的騎兵交上了手。
朱楷騎在烏騅馬上,揮舞著鐵槍,一騎當先向敵軍衝鋒!
張濠、張州緊隨其後!
朱能、張鳳年、張遠誌、張青雲緊隨其後,揮舞著刀槍劍戟,朝著敵人衝鋒。
而這個殘元的部落騎兵,反應夠迅速,他們在野外紮營,周圍一馬平川,所以朱楷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時候,這些人便翻身上馬,準備迎戰。
同時,這三千兵馬有點多,部落的騎兵也開始點燃狼煙,開始向周圍部落求援。
敵人有三千,而自己隻有兩千兵馬,如果打起來人數上有劣勢,但拖住他們,應該沒問題吧?
那位部落甲的首領如是想到。
第一次,上戰場衝殺。
而且還是冷兵器的對戰!
朱楷並沒有緊張,而是……興奮!
揍藍玉和殺藍玉的親兵,他們連反抗都沒有,還是眼前的這些人有意思,他們不僅知道反抗,還想殺了自己。
“殺!”
朱楷夾緊馬腹,雙手握槍,朝著奔著自己跑來的騎兵刺去。
朱楷力大勢沉,槍出如龍!
對麵敵人剛把彎刀舉起來,朱楷手裡的槍就已經刺了出去。
一槍,直接將其洞穿。
然後抽槍橫掃,直接甩到敵人的腦袋上,直接將他腦袋打碎!
朱楷是第一次上戰場,也是第一次出手殺敵。
當然,朱楷也知道自己很猛,隻是沒經曆過真正的搏殺,所以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一個清楚的認識。
現在,朱楷有點認識了啊。
我知道我自己猛,但卻不知道這麼猛。
難道,是因為敵人實力不夠?剛剛擊殺的敵人,不過是一般的騎兵,他們還有百夫長、千夫長、統領之類有官職的將領呢。
朱楷用五分力殺敵的同時,也能夠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想尋找實力比較強的蒙元將領。
可找了一會兒,卻發現人實在是太多,就算發現了,也不容易衝過去。
特娘的,我想判斷自己的實力,就這麼麻煩嗎?
朱楷很生氣,也不管什麼強或者不強,他就管一件事:往前衝!
而且,朱楷還是個喜歡湊熱鬨的性格,他不僅是往前衝,而且還是哪裡人多往哪裡衝,一槍下去,孩童手臂粗的槍杆便在敵人身上破開一個血淋淋的通透的洞。
就一個字:殺!
殺他個乾乾淨淨!
蒙元的騎兵也懵了,他們哪裡見過,想朱楷這種肆意殺戮的猛人?
這些蒙元騎兵,隻是聽說過大明軍中有個非常猛的猛人常遇春,但他們並沒有和常遇春交手過,而且常遇春死的早。
眼前的這個人,是常遇春轉世嗎?
蒙元人想不通大明軍中為什麼會有這麼猛的將領,張濠和張家七子也都殺瘋了,追隨在朱楷左右,逢人就砍。
唯一算得上比較冷靜的,就是張州了啊。
他看著朱楷這般殺戮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跟在朱楷身邊,命手下騎兵喊“跪地不殺!”
現在的這些蒙元人,他們雖然恢複了點血性,但也僅僅是恢複了點血性而已,可自家打到多瑙河畔的老祖宗比起來,差的還是十萬八千裡。
已經被殺破膽的蒙元將士,聽到跪地就可以保命,他們哪裡還會反抗?
把彎刀、長矛扔到一邊,跪在地上。
五體投地的那種跪。
“就這?”
沒殺過癮的朱楷,看著跪在地上的蒙元人,很是不解。
這群家夥,怎麼能這麼沒骨氣呢?
在一旁的張濠也很不滿,他對張州說道:“二弟,你怎麼能讓他們投降呢?我們人少,還要繼續衝陣,這些蒙元人可不能帶在身邊。”
張濠說的很有道理,但張州卻並不這麼認為,他對朱楷解釋道:“二皇子,這些蒙元人可以放他們離開,我們人手不多,也不可能關押戰俘,這些人對殿下您已心存畏懼,哪怕放走了,也不敢和您為敵。”
朱楷這個人,就喜歡聽好聽的。
隻要誇他勇武,說敵人畏懼他,這就會讓朱楷很開心。
“是嗎?”
朱楷開心的差點雙手叉腰,但還是用很驕傲的口吻謙虛道:“都是將士們的功勞,我隻不過是用自己的勇武,把他們的血性激發出來了而已。”
說到底,還是我比較厲害。
可是,在自誇之後,朱楷便對張州詢問道:“張州,這些蒙元兵的戰鬥力如何?”
“很強!他們從小生活在馬背上,天生的騎兵!稍加訓練便可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張州一本正經的回答,“隻可惜,他們身上,沒有了血性。”
“褲襠裡都裝著蛋呢,他們豈能沒有血性?”
朱楷不相信這些蒙元騎兵沒有血性,沒血性還當什麼男人?
“楷哥說的對!”
張濠跟在朱楷身邊振臂高呼,聽得張州直皺眉頭。
不管朱楷說的對不對,張濠永遠都認為朱楷說的對,而且對朱楷下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楷哥,您是想收服他們嗎?”
“當然!”
朱楷點點頭,對著跪在地上投降的騎兵喊道:“喂,你們都站到一塊去,本皇子要對你們訓話!”
朱楷說完後,張濠就幫著朱楷去管理投降的蒙元騎兵去了。
而張州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他直接對朱楷說道:
“殿下,不可招降他們!”
“有什麼不行的?”
朱楷瞟了眼張州,道:“本皇子說可以,那就可以,不可以也是可以!怎麼~你想抗命?”
“我絕不會抗命,隻是作為殿下臣子,理當規範殿下行為。”
張州回答的大義凜然:
“殿下,我們在敵人的腹地,稍有不慎就會被包夾,我們哪怕人手不足,也決不能用這些蒙元騎兵。”
想想,都覺得不可能嘛,這些蒙元人,怎麼可能會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沒什麼是不可以的。”
朱楷沒再理會張州,看著沒被掀翻的鍋裡煮著的羊肉,拿起刀就在插了幾下,把一鍋羊肉都串在刀上。
來到一千多俘虜前,朱楷說道:
“喂,你們聽得懂我說話的,點點頭!”
朱楷的聲音很大,哪怕不用刻意抬高聲音,這一千多俘虜也都聽得到。
“都聽得懂?那我就不用找翻譯了。”朱楷握著刀,刀上插滿羊肉,他另外一隻手則抓住一塊煮好的羊肉狼吞虎咽:“剛剛,我的副將說,你們不可用,我不信!你們既然臣服於我,那就是我的子民,是大明的子民!來~吃肉!”
大明的子民?
這些蒙元騎兵聽到朱楷的話後,眼睛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但聽到自己是大明的子民,蒙元人還是非常心動的,他們都是從中原退到草原上的,草原的苦寒和中原的繁華,這些蒙元騎兵都知道怎麼區分。
由奢入儉難,他們體驗過好日子是怎麼過的,又怎麼會願意過苦日子呢?
還是想返回中原。
可是……返回中原有那麼簡單嗎?
之前,蒙元上層宣傳大明,都是用土雞瓦狗來形容的,就好像大明就是紙糊的一般,吹彈可破。
但真實情況呢?
並非如此。
尤其是這些投降的蒙元人,見到朱楷的凶悍後,更是對之前的宣傳表示不相信。
“怎麼,你們不相信咱?”
朱楷拍了拍胸膛,“我為天下最尊貴的二皇子,是皇室宗室長,我這等身份的人,還需要騙你們不成?”
“汝父我說話一言九鼎,願意跟著我成為漢人的,就站在原地不要動,想離開的就滾蛋,我絕不阻攔!”
在場投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