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了,喝酒、喝酒!來來來、小哥兒,和咱說說這揚州瘦馬怎麼賣?我很有興趣。”
“哈哈,好說,好說……”
……
朱楷和朱標從銷魂樓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逐漸暗了下來,朱楷倒是對銷魂樓品頭論足,除了土點,其他沒啥。
朱標的臉上卻是黢黑,心情沉重的跟著朱楷向家裡走。
走的時候,朱標突然詢問道:“二弟,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當太子?”
朱楷聞言,愣了一下道:“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不是麼?”
朱標有些失落:“長沙郡在我手底下,慢慢變好,我很開心,可我看到的隻是表麵,那些臣子陽奉陰違,就是在取悅我,讓我放鬆警惕,我滿意了……他們就好填飽自己的肚子裡。”
“嗬嗬……銷魂樓!”
朱標攥緊拳頭,非常嚴肅的說道:“這裡,不能再存在了啊。”
“大哥,這不怪你,古往今來做太子能超過你的,屈指可數,甚至都不存在。”
朱楷對朱標說道,“隻能說,曆朝曆代的製度都不行,把一個皇帝關在院子裡,怎麼可能成長起來?外麵的事大臣說了算,你隻管聽他們彙報?”
“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曆朝曆代都存在的問題,爹正是發現了這種弊端,所以就派你來湖廣治理,讓你更接近百姓。”
“曆朝曆代……那是他們,這裡是大明!”
朱標聲音帶著冰冷,顯然是在忍著強烈的怒氣:“爹不允許欺壓百姓的事發生在大明,我也決不允許!揚州瘦馬……真是好手段!借此機會籠絡湖廣的富商,這位朱爺不是一般人啊。”
“的確不是一般人。”
朱楷認同的點了點頭道:“大哥,這事你彆管,我倒是想去會會這個朱爺,嗬嗬……咱爹的親戚,爹不是說,家裡的親戚隻剩下曹國公一家了嗎?難不成咱爺爺在外麵養了房小的?”
“放屁!咱爺爺連飯都吃不上,哪裡還有心思去養房小的?”
被朱楷勸說後,再這麼一打岔,朱標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的確,曆朝曆代都是如此!
太子一直在宮中,打著被保護的名義行成圈養。
但現在……
已經不一樣了不是麼?朱元璋力求打破以往的禁錮,想要換一種方式治理天下,朱標已經走出來。
他們做的,是改天換地的事,這是重擔!
如此重擔,我朱標豈能坐視不理?
心情逐漸開朗起來的朱標,笑嗬嗬的踢了一腳朱楷,罵道:“哈哈哈……你這豎子!這般打趣咱爺,小心爹知道了揍你。”
朱楷就沒把朱元璋放在心上,擺擺手說道:
“不會,他聽不到。”
兩兄弟聊了一會,快來到住的地方時,朱標對朱楷詢問道:“這銷魂樓,你準備怎麼處理?”
“湖廣之地,不允許有比我還牛逼的存在,必須滅!”
朱楷回答的異常堅定:“不過,在滅銷魂樓前,我準備去會會這朱爺。”
“行。”
朱標沒有拒絕,“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做完了告訴我一聲,我親自滅了銷魂樓。”
……
晚上,朱楷洗漱完準備去睡覺。
朱標卻滿臉鬱悶的推開門,準備和朱楷擠一張床。
原因很簡單,朱標回去後,滿身都是胭脂味,常玉茹疑惑詢問,朱標又是個老實人,把事情如實告訴了常玉茹,這下好了……常玉茹的臉立刻拉下來,直接把朱標趕了出去。
聽到這,朱楷立刻就不困了,指著朱標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大哥乃堂堂大明太子,豈會懼內?”
“……”
朱標:你嫂子是開平王長女,我打不過。
看著朱標鬱悶的樣子,朱楷笑的更開心了啊。
“滾!”
朱標躺在床上,沒好氣的踢了一腳朱楷:
“都怪你,帶我去那種醃臢地,回頭你去跟嫂子解釋,如果不讓我進屋,你也彆想好好睡。”
“嘿,你和爹還真是一個德行,怎麼有事都往我身上攬?”
我又沒結婚,我招誰惹誰了啊?
憑什麼受傷的總是單身狗?
朱標眯著眼睛:“誰讓你是家主、宗室長呢?不找你找誰?”
“……”
朱楷那叫一個氣啊。
合著你們爺倆安排我當家主、宗室長,就是為你們解決家庭糾紛的?
朱楷準備回去就去找朱元璋,讓他把自己的家主之位撤了。
這家主不當也罷。
朱楷無奈,對著朱標踢了一腳:“下去洗漱了再睡!”
“不洗!”
“你……你大爺的!”
……
第二天朱楷就忍不住,去找常玉茹了:“大嫂,怪我,都怪我!是我把大哥帶入歧途的,您要責罰我就責罰我吧,大哥是無辜的。”
常玉茹根本不吃這套,冷著臉坐在椅子上,說道:“二弟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是正在懲罰你嗎?”
“我……嫂子,咱不帶這樣的。”
朱楷鬱悶的蹲在地上,說道:“我千裡迢迢的來到湖廣,是你們的客人吧?你們夫妻二人,怎麼可以這麼招待客人啊?”
常玉茹嗬嗬的笑起來:“嗬嗬……我們可沒把你當客人的。”
“行,讓大哥住著是吧?可以!”
朱楷沒有再拒絕,直接對常玉茹說道:
“那行,你讓大哥洗好再睡,他都不洗腳了!”
聽到朱楷的話,常玉茹眉毛一挑:“嗯,我知道了,晚上讓他回來吧。”
“嗯?”
這麼簡單嗎?
大哥不講衛生,大嫂就不開心了嗎?
那以後對付大哥,豈不是很好對付?
朱楷抓住朱標的痛腳,臉上露出笑容,看到常玉茹正坐在桌子前看著什麼,好奇的湊上去:“嫂子,你看什麼呢?咦?怎麼這麼多女子畫像?”
“給你大哥選個妾。”
常玉茹隨手挑出一張,讓朱楷看:“二弟,你看這女子如何?禮部尚書呂本之女。”
“看這麵向,有克夫之嫌,不太好。”
朱楷下意識的拒絕。
呂本之女呂氏,那不是生下朱允炆那個小王八蛋的娘嗎?
她怎麼能嫁給朱標呢?
不過,朱楷想了想……又覺得沒關係。
那個時代的大明,和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再說有自己在,就算是有呂氏又能怎麼樣呢?
無所謂!
大哥定然能活很多年。
“你這臭小子淨胡說,這是爹和娘和你大哥兌過生辰八字,並且請劉先生看過後才送來的。”
常玉茹瞪了眼朱楷,示意他不要誹謗呂本:“我覺得可以,呂本詩書傳家,而且能力不錯,學識淵博,這呂氏又是他的獨女,聽說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和你大哥在一起挺好的。”
這是對文化人的高看,常玉茹出身將門,就算讀在多書,也會被掛上‘將門’標簽,而且常玉茹沒怎麼讀過書,所以看到讀書人,忍不住高看一眼。
朱楷對此卻非常不屑:“讀書讀多了有什麼好的?如果不是我,大哥都被那些讀書人給帶成傻子了啊。”
聽到朱楷的話,常玉茹點點頭,但還是說道:“讀書人小心思的確多,但……你大哥還得用他們治理天下啊。”
朱楷聞言,不再做聲,顯然他也沒辦法反駁這一觀點。
常玉茹也沒有繼續深聊,又拿出另外一張出來:“二弟,你看看這個女子,如何?”
“大嫂自己做決定吧,又不是我娶媳婦。”
朱楷隨意的把畫推到一邊,趴在桌子上對常玉茹說道:
“大嫂,我餓了,早上起來就被大哥嘮叨,吃飯都沒吃好。”
常玉茹聞言,畫也不看看了,一把將十來張畫收起來堆到一邊,急匆匆的向外走,並說道:“行,馬上去給你做飯,你大哥為了你,可是宰了一頭牛呢,為此還被趙庸嗬斥很久,你倒好,帶著你大哥去那種地方。”
朱楷立刻說道:“下次不會了!我保證!”
“嗬嗬!”
顯然,對朱楷的保證常玉茹一個字都不相信。
……
吃過飯,朱楷滿意的拍了拍肚子,帶上毛鑲、蔣瓛再次前往銷魂樓,他可不想讓銷魂樓存在太長時間。
至於家裡,朱標正在向常玉茹諂媚呢,那叫一個惡心,朱楷都不願意看。
老朱家的弊病,怕老婆。
嗯?
等等?
我不會也怕老婆吧?
想到徐妙雲和馮雨婷,朱楷開始對自己的未來擔憂了起來。
“怕老婆是不可能怕老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怕。”
在銷魂樓外,朱楷解開了心結,開心的朝著銷魂樓走去。
這裡的女子,真有趣。
找到昨天見到的小廝,朱楷開心的走過去:“小哥,我又來了啊。”
小廝見到朱楷,眼睛露出金錢的光芒。
這人出手闊綽,比那些穿金戴銀的商人都要闊綽,就昨天朱楷賞的三把銀豆子,比得上他半年的賞錢了啊。
所以,小哥也非常願意看到朱楷,畢竟他給自己帶來的是金錢。
不過,他卻故作鎮定,畢竟他是銷魂樓的小廝,得有排麵!
“你怎麼又來了?”小廝心裡很開心,覺得這個出手豪放的公子又來了,但臉上裝作很嫌棄的樣子,然後詢問朱楷:“怎麼,今天怎麼隻有你自己?”
朱楷則解釋道:
“我大哥昨天帶著一身的脂粉味回家,被老婆揍了,現在哪裡還有臉出來見人啊?”
“切!”
小廝冷嗬一聲,說道:“就你那大哥,如果是他自己來,我們都不歡迎他,在外麵那麼囂張,在家裡卻連個婆娘都收拾不了,算什麼男人啊?”
“嗬嗬……你說得對。”
朱楷笑嗬嗬的拉著小廝,道:“走,還是昨天的包間,帶上姑娘與我一起。”
說著,朱楷就把二十兩銀子拿了出去:“開個房!”
小廝打量著手裡的二十兩銀子,在手裡掂量了掂量,不知道想到什麼,對朱楷說道:
“兄弟,你來銷魂樓,是找朱爺的吧?”
“嗯?”
朱楷裝作很驚訝、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驚訝的看著小廝:
“大哥,你怎麼知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
小廝嗬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你是鳳陽人,和朱爺是老鄉,昨天那麼大手筆的招待我,不就是求人辦事的嗎?”
朱楷沒有說話,小廝繼續他的腦補,說道:“告訴你吧,沒必要這麼做,你在銷魂樓消費多少,朱爺都不會過問,你要去找他辦事,事才能辦。”
“嗯。”
朱楷嗯了一聲,隨後詢問道:“小哥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沒錯,我的確要找他辦事,隻是不知道裡麵的行規是什麼,我需要付出多少錢?”
“錢?”
小廝笑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