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額角青筋跳了跳,怒不可遏道:
“我和我丈夫的事用不著你來評判!”
席律風勾唇一笑,不似平時和煦,反而更添一份邪肆。
有種蔫壞的感覺。
仿佛故意挑釁,他問她:
“是不允許彆人評判,還是你其實對他也沒有那麼自信?”
“你夠了!能不能彆這麼惡心!”
席律風哼笑一聲,忽然沉下了音色。
“陸淼。”
他將她拽回跟前,撞得餐桌上的餐碟一陣“錚錚”輕響。
過去總是一口一個“陸主任”,這是席律風第一次全名稱呼陸淼。
他依舊笑眯眯的,可是對視時,恰好驗證了陸淼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想法。
他的脾氣,確實沒有表象那麼好。
過去總是在偽裝,這一刻似乎是不打算繼續裝下去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不覺得我們更合適嗎?”
他說: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
陸淼短暫怔愣,忽然偏頭笑了一下。
荒謬……
太荒謬了。
離開這裡?
他以什麼身份說的這些話?
難道國家斥巨資培養他,就是讓他回來撬彆人老婆的嗎?
陸淼對席律風的厭惡達到了一種程度。
可在要爆發時,她又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詞。
——移民。
理智壓過怒氣,陸淼倏地平靜下來。
她怔怔問他:
“你想移民?”
“這一點很讓人意外嗎?”
陸淼沉默了。
當然意外。
當初這些人為什麼被送往國外?
因為國家需要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和具有國際視野的人才。
她記得詹部長說的話。
往前幾年送出去將近一千二百人。
可陸陸續續回來的,隻有七百……
在沒和這些人接觸之前,這件事對陸淼來說,隻是一個統計數字。
可和席律風接觸之後,她忽然很感觸。
與偉人而言,有一個人願意回來就是賺到。
可她不是偉人。
她覺得好不甘心。
國家是什麼樣的處境?
他們出國時消耗了多少資源?
回國後,國家給予的工作待遇也都是一線資源。
可是呢?
國家沒有得到一絲正向的回饋。
一句輕飄飄的“崇尚自由”,崇尚“美西方”,說走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陸淼心情複雜,慢慢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席律風見她冷靜下來,不會再影響之後的溝通,便也鬆開了她的手。
他繼續向她拋出誘惑:
“你很有才華,如果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即使是在大洋彼岸,闖出一番天地也是輕輕鬆鬆的事,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移民?”
陸淼前所未有的心累。
看著眼前滿眼期待的男人,她甚至提不起勁罵他。
她蹙起眉心,近乎走神地怔然盯著席律風看了半晌,突然問起一個很嘲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