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求事穩,也為了半路插進去的淩源未來上崗不受歧視。
陸遠征以自己和學校的名義,各替淩源寫了一封推薦信寄去相關負責的組織。
確定事情辦妥,才讓傅璟佑去淩家那邊遞口信。
原是該有個錄用文書的。
聽說淩家那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兒又回來了,怕再節外生枝,陸遠征乾脆省略了紙質文書的步驟。
讓淩源到時候揣著戶籍證明,直接過去報道。
陸家和淩家,自然是有一些情分的。
可讓陸遠征能做到這個地步,淩家真不一定有這個格兒。
淩家幾次三番求上門來,無非為的就是淩源這個兒子。
陸遠征自然也是為了自己的姑娘考量。
一輩子就得了這麼一個丫頭。
自己的日子都不見得過得有多好,現在還為著外人紅眼、哭哭啼啼的。
著實沒有那個必要。
……
傅璟佑騎車去淩個莊傳信,進院子劉文佩確實在。
一個人守著一大盆衣服洗著,院裡淩母也在,婆媳兩個沒怎麼說話。
看見傅璟佑,淩母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
“小傅,你咋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快進屋坐,淩源跟他爹下地去了,我去喊他回來!”
“嬸子,我就不坐了。”
傅璟佑把著車頭,喊淩母上自行車:
“你給我指路,咱們直接過去吧,家裡還有事,我說完著急回去。”
“哎,哎!那也成!”
淩母不敢多耽擱,趕緊摘了襜衣坐上自行車。
兩家拉扯,劉文佩最後還是回了淩家。
淩源不愛跟她待在一起,平時都跟淩父一起下地。
力氣有地方使,也算是個發泄的途徑,淩源的狀態看著就要好點。
臨近三月初,正是農場開春化凍種水蘿卜的時候。
隔著大老遠,淩母下了自行車就站在地頭揮手喊。
父子兩個抬頭看見傅璟佑,心頭同時猛地一跳,丟了鋤頭就往地頭跑。
傅璟佑等他們到了跟前,才將消息一一道來。
彆說淩源喜極而泣,一家子都有些眼淚汪汪的。
“這怎麼好?又麻煩陸軍-.長了,這怎麼好!”
淩父用袖子抹著眼淚,嗚嗚哭了起來。
前後這些事兒鬨得……
傷了兩家和氣不說,鄉裡還看足了笑話。
現在這副局麵,陸家還願意出手相助,淩父心中愧對感激大於喜悅,說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工作有了著落,人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頹廢了,回頭上崗了好好乾。”
傅璟佑沒說什麼花裡花哨的話,隻“邦邦”拍了兩下淩源脊背,語調嗓音沉穩,很有穀子老乾部雛形的陣勢。
淩源眼睛黑得發亮,清瘦臉上嘴角大大咧開,高興得快要忘記言語。
隻一個勁兒直不愣登地點頭。
同時還握著傅璟佑的手,就如握上絕境中的救命稻草一般,感激地上下猛搖:
“謝、謝謝,謝謝你和小寶!”
伯伯自然也是感謝的。
但淩源清楚,如果沒有傅璟佑和陸淼夾在中間發力,他絕對不可能有這次機會。
想著機會來之不易,淩源虎口撫上眼前,難耐隱忍地也哭了起來。
有遺憾,有痛心,有欣喜。
更有大批量的諷刺隱含其中。
朋友都能理解他的苦,他的悶。
枕邊人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