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纖細的腿兒仰了仰，哼唧地沒力氣踹人。
後來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反之第二天醒來時，窗簾邊角瀉進來的日光亮得紮眼。
依稀還能聽見外麵的對話聲：
“你鑽哪兒去了？肩上蹭出這麼些紅道道了？”
“……沒事小姨媽，我皮糙肉厚，沒感覺疼。”
“不疼看著也嚇人啊！屋裡有好幾瓶藥油，你看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給抹點。”
“好，我一會兒去看。”
“嗯……小寶還不曉得你回來了吧？你彆怪她，前幾天天天往外跑，估計是累著了，今天才踏實睡一會兒。”
“是出了什麼事嗎？”
……
屋外絮絮叨叨嘮著，陸淼坐起身揉揉後腰，換下睡覺穿的小褂子，“歘”的一下拉開窗簾。
唐梅跟傅璟佑說了一半，努努嘴道：
“你跟小寶嘮著吧，我做飯去了。”
傅璟佑點點頭，進了屋。
陸淼梳好頭發出去洗漱。
重新回到屋裡時，傅璟佑坐在炕沿上拍了拍。
她旋身往外看了一眼，把房門掩上才坐過去。
傅璟佑拿出這兩個月的工資給她，趁她接錢的時候，順勢把人撈過去坐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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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一邊掐著小腰揉著，一邊哄著問：
“這幾天給時安跑學校去了？”
陸淼數著錢，點點頭。
傅璟佑繼續問：
“不如意？”
陸淼繼續點頭。
傅璟佑眼眸深邃，若有所思。
大抵明白過來昨晚媳婦兒說的“欺負”是怎麼回事了。
陸淼捏著被捋得整齊的票子，旋身看他：
“這裡有七十六塊。”
一個月四十塊的工資，兩個月就是八十塊。
她對他一向寬容，從不拘著他花錢的事，卻晃晃票子問他：
“津貼券呢？怎麼一張也沒有？”
津貼券？
傅璟佑頓了一下，深邃眉骨擠了擠，大手一路從頭頂撫過後脖頸：
“券罰沒了。”
“？”
陸淼不解揚眉。
傅璟佑隻好把老丈人去津門作戰區的事兒給說了。
陸淼聽完，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我說呢，上次過來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我還尋思是我會錯意了，感情事兒是出在你身上了。”
傅璟佑追問：
“爸過來了？說了什麼？”
“內涵你不著調唄，叫我好好教養孩子，彆讓孩子大了也不著調。”
“……爸沒真的生氣吧？”
“沒，要是真的生氣，指定就不過來了。”
傅璟佑點點頭，略微鬆了口氣。
沒說他那邊的事，他繼續說起育紅班的事：
“學校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就那麼說的，要不就要指標，沒有指標就要領導開的介紹信……”
說起這事兒，陸淼就愁得慌：
“出版社的徐姐給我開了張條子，我找過去，不是要領養證件，就是要他那邊的親屬、親戚寫‘無力承擔撫養’的手寫信，我哪弄得著那個……”
這東西也不能作假。
要是查出來了，那可不是小事。
傅璟佑拍拍她，“你歇一歇，這件事我再看看。”
陸淼怏怏噘嘴，怕影響家裡，一直沒敢表露出來的情緒，此時此刻，全都展現在了傅璟佑麵前。
“我已經跑了很多家學校了，都不行……你打算怎麼著？我爸那邊肯定是不用想了，他一早就給我放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