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讓做就做呀,怎麼還能怨上老師沒過來親自說了?
成績再好也不能這樣吧!
陸淼不為所動,微微撫開衣袖看了一眼手表:
“大概在你回教室的五分鐘前,我剛從辦公室出來。”
“李老師沒直接跟我說,反而讓你傳話,我有點好奇的,所以問問不行嗎?”
陸淼嗓音清澄,語速不急不緩,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耳裡。
“是啊,黑板上的新課程表還是剛才陸同學抄的。”
王勉撓撓頭,說了一句公道話。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
可不是嗎?
黑板上的課程表,還是陸淼剛才對著一張紙複刻下來的呢。
不少人目光重新轉回李月身上。
有人開口為李月說話:
“興許是老師那會兒說忘記了呢?”
陸淼長得秀美漂亮,平時穿著也齊整。
班裡許多同學去食堂吃飯都不敢吃太飽,就是因為沒錢。
可幾十塊的手表,她說戴就戴,還是班裡的頭一份。
貧富差距。
成績差異。
還有過於出色靚麗的樣貌。
以及並不怎麼主動結交同學的性格,她在英語1班是高嶺之花般的存在。
班裡人不僅覺得她難以接近,更覺得她和這個班級格格不入。
反之李月。
李月是班長,雖然頂頂喜歡耍班乾威風,愛出頭,可在班裡,她籠絡人心的手段很有一套。
也或許說不上是什麼“手段”。
大差不差的出身和校園生活的境地,總能讓特定人群產生共鳴,抱團取暖就是了。
陸淼荔枝眸瀲灩秋水,平靜又銳利地掃向說話的人。
是班級委員,劉小芳。
原來是農籍紡織廠工人,年齡是班上女同學裡最大的。
“理論上,頭發的長短說明不了見識,但是年齡總是可以的。”
陸淼收回目光,一針見血道:
“聽沒聽過槍打出頭鳥這句話?沒什麼大見識,就彆學人家出頭。”
既然選擇當了出頭鳥,那麼打的就是你。
“你!”
劉小芳氣結漲紅臉。
陸淼看都不看她一眼,擰開小罐頭瓶的蓋子喝了一口水。
水是剛從老師辦公室倒來的,還很燙。
小口喝了一點,她跟著又把蓋子擰了回去。
這個時代的人們,思維邏輯保守。
做同學的不僅怕老師。
似乎還非常擔心任意一個舉動,就會給老師添麻煩。
陸淼從不那麼想。
比如想喝熱水什麼的。
知道辦公室有,她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地過去敲門,跟老師申請要。
後世哪怕再普通常見的學校,教室裡也常設有飲水機。
就算沒有,去辦公室找老師要杯水喝,也不是什麼突兀的事。
陸淼和這些人除了外在差異,更有思想上的內在差異。
即使有人認為她格格不入也是正常。
誰讓她從來就不是虛與委蛇、主動迎合的人呢?
這次也正是因為她去辦公室倒水,李建成看見她了,就順手把重新規劃好的課程表給了她。
“是不是老師忘記說,你敢跟我當麵去問老師嗎?”
陸淼放下水杯,徐徐站起身,大有再去辦公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