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家中變故,教了歸荑,沒有權勢是萬萬不能行的。
隻出入自由這一條,就讓歸荑不得不朝思暮想。
“侯爺,您的臥房已派人收拾妥當了,時日不早,您早些歇息吧!”
歸荑儘量將一切做的周全,希望文淵侯能看在這份兒上,晚一點收走管家之權。
聞言,文淵侯點了點頭離開,領了好意,卻沒有多說什麼。
當夜,文淵侯急將所有管事的全都叫了過去。
說是回去歇著,也不過是換的地方繼續考察近日府中諸事。
“歸荑,你且也歇息歇息吧。”
歸荑靠在書案,瞧著窗外的明月,心中一陣又一陣的不安。
這些日子,她借著管家的由頭,雖說沒做什麼手腳,卻看了不少曾經的記檔,希望能從中找出文淵侯作奸犯科的罪證。
此外,為了以後行事方便,除了那三個歸荑身邊的,阿福、管家婆子兩條線,歸荑都往裡安插了不少人。
也不知文淵侯會否發現。
府中接連死了三個主子,人員變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歸荑做的又小心,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心中卻還很是擔憂。
“我心中放不下,對了,世子人呢?”
“帶了厚禮出門了,門房那邊撒掃地說,是文淵侯吩咐了他去秦王府謝一趟。”
皇上沒有大張旗鼓的放人,他們便不能去謝皇後,隻求王府這邊轉交了。
“嗯,這些日子和各處聯絡都少些,彆被侯爺發覺。”
門房是侯爺年輕時就跟著的,歸荑換不了,卻可以專門填了一位灑掃的丫頭。
撐著腦袋,歸荑心中煩悶的緊,餘光一掃,就見對麵似乎還點著昏黃燈光。
“對麵住的是春杏?”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三個丫頭裡,最合心的就是春杏了。
“是,春杏每晚總是要再溫書的。”
聞言,想著自己也睡不著,歸荑乾脆去了春杏的小屋。
小屋不過幾步寬,勉強一桌一床一櫃子。
春杏看的入神,並未瞧見有人進來。
小算盤珠子擺弄的飛快,是前些日子才分給他們的金氏的賬冊。
賬冊要多算才能熟練,侯府的賬冊不能隨便擺弄,歸荑便將幾位姐妹的小庫房賬本都搜羅了過來。
不忍打攪,直到春杏算完,歸荑方才出聲。
“你倒刻苦。”
聞言,春杏驚弓之鳥般站起來道:“能乾乾淨淨的吃飽穿暖已是十分不易,奴婢不敢偷懶。”
“話不是這樣說,若累垮了身子,何等得不償失。”
“是。”
春杏從不頂嘴,聽了這話,立刻將賬本和算盤收了起來。
歸荑隻覺有些好笑,忙笑著道:“竟是個這般認真的丫頭,行了你且歇著吧!”
時辰實在不早,連歸荑都該歇著,隻可惜她實在睡不著。
如此,不如討個巧,將春桃打發去歇息,歸荑進了小廚房,為林知熠做上了一晚雞汁羹。
更深露重的奔走,難免喝酒作陪,如此回來,最需要一杯雞汁羹暖著胃。
拿上食盒,歸荑獨自去了門房等著。
左右她也睡不早,就生生在門口等了半宿。
馬車吱呀吱呀在歸荑麵前停下,一下來,果然見林知熠一臉醉醺醺模樣。
秦王府有三公子在,自然是讓林知熠不能輕易應付的。
“爺,奴婢扶您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