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親啟,昔日李代桃僵是我一時糊塗,如今日日夜不能眠,望阿姐原宥……】
紙條沒有署名,說起話來不清不楚。
歸荑不解皺眉,但想來林三姑娘總不能是逗她玩,紙條必定事關侯府主子。
歸荑一時沒有頭緒,她住在符綰晏院子裡,紙條也斷不能留。
從袖中拿出火石,尋了塊石板,就地將紙條點了。
“荑姐姐做什麼呢?劉嬤嬤正尋你呢!”
一同陪房進來的丫鬟在路旁喊她,歸荑慌忙轉身回以微笑。
“剛偶遇六小姐,哄了她一陣,可是誰惹嬤嬤生氣了?”
小丫頭搖頭不知,歸荑隻得匆匆跑回,就見春桃一張小臉被壓在地上已變了型。
劉嬤嬤冷眼斜過,歸荑忙跪下問安。
“做了幾日大丫鬟,竟敢收受賄賂了。”
抬眼看去,隻見劉嬤嬤身邊的邀月正仰著脖子俯視歸荑。
“李歸荑,為夫人做事是本分,你怎能如此行事?”
她與清月一同進府,看歸荑輕易頂了清月,心中怨言不少,就糾集了幾個丫鬟,刻意做局。
歸荑裝作一臉茫然道:“姐姐何必誣我,奴婢不曾做過。”
眼瞧二人就要吵起來,劉嬤嬤厲聲嗬斥道:“夠了,是非很快就能分明,你們幾個搜屋!”
劉嬤嬤的女兒自己不檢點,她不怨旁人,卻不想竟是歸荑將人壓回去的。
她到夫人身邊尚不足月,就得如此信任。
如此心機,不如趁機除了。
聞言,幾個丫鬟匆匆跑了進去,歸荑脊背挺直,倒顯得那邀月慌張的緊。
片刻,丫鬟出來回稟:“未曾搜出什麼。”
眼神一滯,邀月慌了神,急忙跪下分辨道:“嬤嬤,定是搜的還不仔細,奴婢用來祈福的銀壽桃也被她搶了去!
銀壽桃是有,卻是旁的丫鬟給的,想來是與邀月合謀算計。
不理會二人分辨,劉嬤嬤冗自發問:“一點都沒有,那夫人賞你的都去哪兒了?”
她想除了歸荑,不在乎是何罪名。
雙目圓睜,歸荑從未想到此處。
一股冷汗冒出,忽然摸到手上的紙灰,頓時計上心頭。
重重磕了個響頭,歸荑朗聲道:“嬤嬤,錢都被奴婢拿去上下打點了。”
“夫人初入府,銀子賞下去才好辦事。”
“奴婢剛剛還在六小姐麵前討巧,給六小姐送了條鏈子呢!”
哦?
劉嬤嬤上下打量,隻見歸荑目不斜視、不曾心慌,當真不像撒謊。
“你們幾個,跟我去庫房挑點東西給世子的姊妹們,我親自去問六小姐。”
歸荑的心不住的跳,六小姐既能為了三姑娘保守秘密,想來也能幫她。
春桃終於被放開,歸荑將人攬在懷裡安慰。
嬤嬤來去匆匆,這一趟並未用上不少時間,期間邀月諷刺了兩句,歸荑並未搭理。
三人跪在地上,緊張的劉嬤嬤在麵前踱步。
片刻,劉嬤嬤無奈道:“你們兩個,起來吧!”
邀月是夫人的人,劉嬤嬤不好隨意處置,便親自去了屋裡問。
不多時,劉嬤嬤帶著兩個侍衛走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勒死,斷氣之後立刻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