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馬車駛到他們麵前忽然停下,駕車的人從車上下來,拱手道:“見過世子。”
馬車上的人也從馬車上下來,一個身著藏青色袍衫的男子,那不就是那日在瀾塵酒樓她見到到的五皇子蕭逢今嘛。
溫言想到什麼,扭頭看向梁菀,果然見她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她白了梁菀一眼,譏諷道:“花癡。”
梁菀不滿地“嘖”了一聲。
能在此處見到裴青衍,蕭逢今很是驚喜,道:“真是好巧,昨日去拜見了姑父姑母,時辰晚了,便留宿了一夜,沒想到一早回城,便遇上了,不知那粟魁之案可有線索了?“蕭逢今關心道。
“謝表兄關心,逃犯已經擒獲。”
“那就好,我還在擔心我幫不上什麼忙呢。”說著,他朝梁菀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現在是?”
“等馬車。”裴青衍答:“逃犯擒獲多虧了梁大小姐。”
蕭逢今了然,“兩位姑娘若是不嫌棄,可搭乘在下的馬車回京。”
梁菀剛要說“好”,又意識到不對,“殿下將馬車給了我們,殿下又如何回京呢?”
“無妨。”蕭逢今溫聲道:“在下同冥川走回城中即可,權當散心了。”
“這……”此處離京城雖不遠,但也要個把時辰的路程,還是算了吧,等一會兒也是等了。
她剛要出口,遠處又傳來馬車聲鷺鷺。陸尋安來的又快又及時,正好解決了這個麻煩。
梁菀撩開車簾,看著蕭逢今躬身上了自己的馬車,好一會兒才收回了目光。
她心中重逢的欣喜,辜負的愧疚,最終深深歎了一口氣,道:“溫言你說,他剛剛看我的眼神是不是變了。”之前滿眼的都是嫌惡來著。
也是,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子突然抱住,朝著哭訴,任誰都不會開心的吧。
“嗯。”溫言正閉目養神,睜眼都懶得睜,隨口一答。她又不知道蕭逢今之前是怎麼看梁菀的,問她有用嗎?
梁菀一聽,就知道溫言是在敷衍,便也沒在打擾,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溫言見她半天沒個動靜,不禁睜開了眼,入眼便是她頹唐的樣子,她打量了一眼,道:“你來自何處,來此是為了他吧?”
“嗯?”梁菀答應了一聲,從回憶中抽身出來,“是,為了救他。”梁菀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繼續頹著,“可惜啊……”他們倆之間好像總隔著些什麼,他愛她時,她不以為意;她愛他時,他們卻是陌路不相識。
當初他日日跟在身邊,看著自己全然不上心,也是這般鈍痛吧。
梁菀沒再繼續說下去,從她的眼神中,好似能讀懂整個故事,一個徹頭徹尾隻剩悲傷的故事。
梁菀的眼眶泛起了紅,仿佛下一瞬就要哭出來似的。
她喃喃道:“我來自……”她靠著車壁,沉默片刻,道:“這麼說吧,我乃後世之人,現在的梁菀是我的前世,所以,還應當替前世的自己跟你賠個不是。”
“不必,反正已經死了。“
“所以你原諒了?“
“不,永不原諒。“
果然,她就知道,溫言根本不可能輕易原諒,不過想想,要是自己的師尊也是如此而去,她也定然不會原諒。
“你不怕嗎?“梁菀托著下巴,”師兄見過凡境的人,不怕情有可原,你不害怕。“
“害怕。”溫言直言道:“沒用不是嗎?還有,師兄又是誰?裴青衍?”除了他,還醒著的就沒有彆人了。
叫了幾百年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