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賈瑛一邊飲茶,同時神情自若。
短暫的安靜後。
陸續有人到達榮府正廳。
偌大的院子站滿了人。
賈璉、賈蓉、賈寶玉、賈環等等,隔壁府的尤氏也帶著姊妹們趕來。
隻見賈赦衣衫不整。
便被幾名手腳粗糙的士兵直接按倒在台階下跪著。
一看到這場麵。
賈赦頓時怒目而視,朝著鴛鴦罵起來:
“好你個小蹄子!”
“怪不得不願意嫁到我房裡,原來是戀著賈瑛,你這個狗奴婢卻是找了個好主子撐腰?”
“竟然能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賈瑛我告訴你!”
“我可是你老子!我可是當朝世襲一等將軍,你敢對我用私刑?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下十八層地獄?”
賈赦連連掙紮破口大罵。
卻是依仗著身份絲毫不懼。
不同於賈珍得了便宜,原先也就是個三等將軍的爵位。
賈代善原先是繼承了公爵的。
所以傳到賈赦身上的時候。
自然是一等將軍的爵位。
雖然不是超品。
但也是一品!
這一番話。
又是嚇得鴛鴦在一旁淚如雨下,羞憤不已。
事實上。
她和賈瑛素日裡沒有絲毫聯係,這般汙蔑於她,著實有些瘋狗亂咬人的意思。
賈母也是臉色陰沉著。
隻覺得今日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隻能是硬著頭皮勸賈瑛。
“瑛哥兒!”
“這都是府上的私事,家醜不可外揚,何必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還驚動了辛大人?”
大司空。
有權監察百官,相當於禦史大夫之權。
賈瑛把辛棄疾請來。
讓賈母心中感到不妙。
“家事?”
賈瑛卻是不慌不忙道:“老太太你且看著,待會就知道這是不是家事了!”
賈赦還想再罵。
辛棄疾終於是帶著隨從匆匆趕來。
身後跟著幾名酷吏。
還有一名人證。
“上將軍!!”
“史老太君~”
辛棄疾上前行禮,隨後指著身後的落魄漢子說道:
“回上將軍!”
“這就是之前被賈雨村給栽贓入獄的石呆子,好不容易才派人找到,差點就死在大牢裡了。”
在看到來人麵相後。
方才還氣焰囂張的賈赦頓時如遭雷轟電掣!
在一旁站著的賈璉也是麵色陡然一變。
落魄男子當著賈府人的麵。
一五一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陳述出來。
“我家裡有二十把精美絕倫的舊扇子,且皆是古人寫畫真跡。彆人出價一千兩一麵,那我也舍不得賣掉的,結果沒想到賈赦這廝知道後逼著要買,我自是抵死不從!”
“哪成想,這廝暗中勾結當官的,反而汙蔑我倒欠官銀不還,致使小的銀鐺入獄,險些連性命都丟了!”
“還有那個賈璉,也是從犯!”
“為虎作依之輩!!害得小人家破人亡!”
“還請兩位大人,還有這位老太君為草民做主!”
“為草民做主啊!!”
石呆子也知道。
自己這是時來運轉遇到貴人了,當即將所有事情說出來,連連叩首哀求。
這時候。
無論是賈母等人。
亦或者是藏在屏風後麵的姑娘們。
都是麵麵相覷。
賈瑛朝著賈母問道:
“老太太,你說這還是家事嗎?”
賈母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賈瑛卻是不願自己出聲。
隨後朝著辛棄疾問道:
“勾結官員,結黨營私,草菅人命!”
“該當何罪?”
這事情很好辦。
既然賈瑛不方便出手,那就公事公辦,喊人來就是這麼個意思。
還沒等辛棄疾回話。
賈赦卻是大聲爭辯道:
“胡說八道!”
“母親你可不要相信這小子的一麵之詞啊,空口無憑,這家夥如此落魄窮困,難道還能收藏名畫古扇不成?”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汙蔑!汙蔑啊!!”
然而。
很快就有人從賈赦的屋裡搜到了二十麵古扇,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寫畫真跡。
賈瑛這時候不說話了。
辛棄疾得到會意則是立即站起來,怒斥道:
“為了幾麵扇子,竟然弄得人坑家敗業!如今鐵證如山,你要如何狡辯?”
“又勾結官吏汙蔑他人!”
“本官今日要是不拿了你,豈能服眾!約束百官?”
“來人啊!”
“將這對逞凶為惡的父子拿下!即刻送往詔獄,交由廷尉處置,另派人即刻捉拿賈雨村一並問罪!”
辛棄疾戾氣十足,唱紅臉的功夫可是略知一二。
一頓拍案怒吼。
嚇得哪怕是賈母這個老太歲都不敢吱聲。
畢竟。
要是這件事由賈瑛處理,那賈母等人還能以輩分施壓,但是人家辛棄疾可是和賈府無親無故。
人家是當朝三公之一,一品大官!
金印紫綬!
正兒八經的當朝大司空。
一番怒斥。
賈母連個屁都不敢放!
李紈、尤氏還有屏風後麵的姑娘們,都是被嚇得麵如白紙,顯然都被這股子氣勢給鎮住了。
平日裡。
賈瑛對這些姑娘們都太過近人。
現在才讓人意識到。
和當朝三公、上將軍相比起來。
賈府這個三流人家。
著實是不夠看的。
賈政匆匆趕來後。
連和辛棄疾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昔日賈府的靠山無非就是宮裡的老太妃、太上皇罷了,如今人家早就有名無實,哪怕是賈母去找人討麵子,也沒人會搭理。
話音方落。
從詔獄而來的酷吏皆是長得五大三粗。
直接蜂擁而上。
將賈赦、賈璉兩人架在半空中戴上鐐銬叉了出去。
上一秒鐘兩人還享受榮華富貴。
下一秒直接一擼到底!
“要死了~”
“因罪失爵,兩府的爵位都丟了,我這個老太婆治家無方,我是罪人,罪人啊!!”
賈母氣得腦子一熱。
當場暈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