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中,消毒水味刺鼻難聞。
這裡是A城最頂級的私人醫院,所屬潭家。
伊玫瑰和薑朝都被安排在六樓。
這是最頂樓,也是集齊A城頂尖醫療設備和醫療團隊的地方。
江承宴,也在這。
“滴——滴——”
病房中,儀器的聲音有規律地響起。
蘇慈意身穿一身病服,趴在病床上睡著。
長睫下,眼瞼處有著一圈難以遮掩的烏青之色,那張清絕的小臉依舊蒼白,憔悴得沒有血色。
她本就身形清減,這兩日來更是消瘦了許多,寬大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空空蕩蕩。
而病床旁赫然還放著一個點滴架,她的手上,還紮著針正在輸液。
偌大的病房中,除了儀器的聲音以外再無彆的聲響,靜謐至極。
病床上,江承宴躺在那裡,還戴著氧氣麵罩,俊俏的臉上也分布著幾道小刮傷。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男人身上的矜貴氣息也依舊猶存,刀削般淩厲的麵孔流露出一股難以侵犯的氣場。
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身的凜冽氣勢。
獨獨在麵對蘇慈意時,才會有溫柔之色露出。
那是獨屬於蘇慈意的深情。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輕輕地打開。
戚政隆走了進來。
看著病床旁熟睡的女人,他的斷眉下的眸子罕見地浮現出心疼和溫和。
他走上前去,剛想將蘇慈意抱起,將她帶回她剛呆的病房去。
可還不等他碰到蘇慈意,蘇慈意就已經警覺地驚醒。
她猛地睜眼,在看到來人是戚政隆的時候,身上的那抹戒備和殺氣才一散而去。
戚政隆皺了皺眉,“這裡很安全,你應該放心養病,無需如此精神緊繃,醫生說過,你這樣隻會不利於你的病情恢複。”
蘇慈意斂著眉眼,眉心聚著一抹淡淡的疲憊。
她沒說話。
隻是靜靜地牽起了江承宴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
明明是個還在年華正好的絕色女人,可此時,她的身上卻有著一股違和的灰敗和孤寂。
病房的床頭上,花瓶裡插著的那朵玫瑰已經生出了枯萎的跡象。
這幾天蘇慈意都是這麼過來的。
自從經曆了那場百人追殺以後,她身上的鋒芒就跟失控了似的,時常不受控製地溢出。
特彆是在江承宴的身邊時,這種情況更嚴重。
甚至在醫生和護士靠近江承宴,想為其檢查時,蘇慈意就會在一旁眯起雙眼,往日清澈的杏眸中滿是警覺和殺氣,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出手的模樣。
為此,醫院的負責人還特地聯絡了潭家。
潭拓海滿是歎息地來轉告戚政隆。
說是蘇慈意這樣,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都有些人心惶惶。
戚政隆前來勸告蘇慈意的時候,也隻換來她輕抬著眼皮一瞥他,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句:“我現在誰都信不過。如果江承宴醒不過來,我必會滅了約翰家族滿門,再手刃嶽湉湉,誰也彆想逃過。”
明明她語氣輕描淡寫,但卻讓戚政隆心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