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白的手卻在不知不覺間捏得緊緊的。
她無意聽到了這些江家秘辛,從前就覺得江承宴和自己是同一種人。
現在更加確認了。
他們就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都在治愈著自己的過去,同一種踩在萬裡高空上的鐵絲行走,同一種辛苦的活法。
江城海看見江承宴放下了手中的槍時,笑意在臉上醜陋地顯露。
“承晏,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他嘲諷道。
可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
一旁,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閃過。
蘇慈意動作迅猛而輕巧地掠到了江承宴身邊,她手指一勾,手槍便輕而易舉地落入她的手中。
下一秒。
她猛的抬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江城海的腦袋。
空氣刹那間靜止。
江城海臉色突然慘白。
可蘇慈意沒有開槍,她嘴角綻出一抹絕美的微笑,美得逼人性命。
“怎麼,怕了?”
這才幾秒鐘的工夫,江城海的額上就已經泌出了冷汗,“蘇慈意,你瘋了?!”
那槍口就不偏不倚地指著自己的腦袋,蘇慈意的手指就剛好按在扳機上,隻要一個不留神,他隨時都可能葬送在蘇慈意手下!
江城海扭頭衝江承宴大聲吼道:“江承宴,你忘記你媽的遺囑了嗎?你忘記老爺子說的話了嗎!”
“……”
江承宴深沉的血色眸子裡終於有了一點點波瀾。
他抬眼看向了蘇慈意,眉頭卻緊皺在一起。
是。
他到現在都還在顧忌著他母親的遺囑。
蘇慈意對此嗤之以鼻。
她沒有給任何人機會,一個閃身,來到了江城海的麵前,一把擒住了他,另一隻手拿著槍,毫不客氣地抵上了他的腿。
沒有一絲猶豫,她扣動扳機。
“砰!”
子彈穿進骨肉裡的巨響和江城海隨之而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縈繞著整個房間。
蘇慈意冷笑,將江城海隨手扔在了地上,冷眼看著江城海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身體。
鮮血流了一地,還在逐漸蔓延開來。
蘇慈意紅唇下吐出的字眼像是含了冰一般,“前江總,很抱歉,你可以利用江夫人和江老爺子來對江承宴施壓。”
“但我不是江承宴,嚴格來說也不是你江家人。”
“這一槍,我送你。”
整個房間內,明明還回蕩著江城海尖利的慘叫聲,可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寂靜。
寂靜的像死一樣。
江承宴站在那裡,眸光轉向了蘇慈意。
那一瞬,他們二人對視而上。
他還能看見蘇慈意臉上還有一點被飛濺上的血漬,將她那張白淨的臉襯得更加魅人心魄。
“……”
江承宴喉結艱澀滾動,他聽到蘇慈意在說:“這是我動的手,你母親和你爺爺那裡也算不違背了。”
他聽到蘇慈意在說:“江承宴,你沒必要如此背負江城海的侮辱。”
他聽到蘇慈意在說:“你不要怪我,有我在,我會護著你的。”
江承宴的瞳眸徹底鬆動,裂痕遍布在他的眼底。
他盯著蘇慈意。
貪婪地盯著她。
此刻,好像有著什麼東西在他的心底深處撕扯開來。
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叫囂著從他胸口處奔騰而出,使得他的喉管都乾啞不堪,艱澀而嘶啞地發出了一個單音。
“嗯。”
嗯。
她說她會護著他的。
僵局沒有持續太久,薑朝很快就領著一眾保鏢衝了進來。
在看見倒地嚎叫不止,血流不止,幾欲昏死過去的江城海時,薑朝下意識地就一愣,馬上看向了江承宴。
但他沒在江承宴身上看到什麼,卻在蘇慈意的手中看到了那柄槍。
蘇慈意用手背蹭掉了自己臉上的血漬,隨手將槍丟給了薑朝,對他說道:“把人帶下去吧,彆讓他死了。”
她代替了江承宴發布命令。
薑朝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槍,下意識地去看江承宴。
隻見江承宴閉了閉眼,略一點頭。
薑朝這才馬上去辦。
保鏢將江城海拖了出去,血就那麼流了一地,看上去恐怖至極。
在外麵的大廳坐著的許家贏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