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承宴這時也恰好低下頭來看向了她。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彙碰撞,交纏在了一起。
“你……你沒事吧?”蘇慈意率先問道。
江承宴扯了扯唇,“要死要活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麼事?”
蘇慈意,“……”
說的也是。
她斂了斂眸子,半秒過後還是抬起了眼再度看向他,道:“可是我覺得你好像很不開心。”
她說話時的樣子認真得出奇。
江承宴有一瞬間的怔愣,目光深深地刻入蘇慈意的眼底。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將蘇慈意微仰著的一張小臉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是在地下室裡過得不太好,女人的右臉上還沾染著一小塊灰,一頭柔順的發也顯得有幾分淩亂,但那雙杏眸烏黑得發亮,難掩她清冷出塵的氣質。
江承宴動了動,指腹溫柔地輕輕蹭過蘇慈意臉上沾灰的那塊地方,將她的小臉擦乾淨。
他低低問道:“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不開心?”
蘇慈意默了默,回答他:“不知道,感覺出來的。”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江承宴不開心。
“嗬……”
江承宴忽的就莫名發出了一聲醇厚的輕笑聲,隱去了自己眸底翻湧的複雜情緒。
他的大手在蘇慈意的頭上用力地揉了一把,將她本就有幾分淩亂的發絲給揉得更亂了幾分。
如此,男人才惡劣地咧了咧嘴角,道:“看到你這樣,我就開心了。”
蘇慈意,“……”
fuck。
她就不該聖母心泛濫去關心這個狗男人。
而江承宴此時已經輕笑出聲,雙手插兜,抬步往外走去。
隻留下一句。
“等會會有人送你回禦景灣,我有點事,晚上回來再說。”
蘇慈意恨不得朝著江承宴的背影就來上一針。
回到禦景灣後。
蘇慈意拖著一身的風塵仆仆就直奔浴室,將自己渾身上下都洗了好幾遍,直至最後精疲力儘地躺在浴缸裡不想再動彈一下。
這幾天所發生的是是非非實在太多,她實在有些累。
濃密細膩的泡沫沒過蘇慈意的胸口,剛好露出了她好看精致的鎖骨。
蘇慈意閉著眼,靠在浴缸上,腦中回想著這連日來所發生的一切。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即使不用江承宴說,她也知道,江家現如今是徹底易主了。
現在江承宴成功奪權。
帝都的天恐怕是得變了。
她也聽說了伊玫瑰還帶人衝去江氏堵了江承宴,甚至令人將整個江家老宅都給圍了。
蘇慈意揉了揉泛酸的眉心,從一旁拿過了手機,忽視了這段時間以來手機裡所有的未接來電,找到了伊玫瑰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電話在嘟聲了一下就被接起了。
那頭傳來伊玫瑰歡心雀躍的聲音,“意姐!”
蘇慈意喉嚨還有幾分乾啞,但聲音卻不怒自威,“我被綁的這兩天,你都乾什麼了?”
伊玫瑰頓時沉默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意姐,那我不是著急嘛,這才沒聽你的囑咐,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要堵江承宴的。”
“我就是看他還一副不知道你死活的樣子,給我氣到了。還有江家那群蛇鼠一窩,要不是我們現在還不能動用全部底牌,我早就帶人把他們一鍋端了。”
伊玫瑰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了起來,“意姐,我知道錯了,你彆怪我。”
蘇慈意握著手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我說了多少遍了,你在做事的時候要謹慎一點,怎麼還那麼衝動?”
伊玫瑰底氣不足,卻還是有些倔強地頂了一句嘴,“我哪有……我隻在麵對你的事情的時候才會衝動……”
“你還好意思說!”蘇慈意輕斥了一句。
隔著電話,她看不見伊玫瑰顫抖了抖,隻聽伊玫瑰委屈地為自己申辯:“那我知道錯了嘛……我下次會改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意姐你再怪我也沒有什麼用……”
蘇慈意頭疼地繼續揉眉心,無奈至極地咬牙吐出一句:“真拿你沒辦法!”
伊玫瑰嘻嘻一笑。
二人簡短地又交流了幾句關於伊玫瑰手底下掌管著的那些公司的事務,隨後蘇慈意步入正題,說道:“我有兩件事情要交代你去辦一下。”
“什麼事?意姐你儘管說。”
蘇慈意斟酌了會兒,道:“醫鬼“消失“的時間有點久了,已經引起了多方勢力的探查和懷疑,你替我安排一下吧。”
“好,小問題。”
“還有,你親自著手領著小龍再查一下當年我媽媽的事情,這一次著重往許家和江家上查,查這兩家之間的聯係,看看和我媽媽當年的事情有沒有關聯。”
“是。”伊玫瑰應下後,又問:“意姐,我要不要去把許家的人都給你抓過來?我們直接拷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