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相信你嗎?”
手機屏幕上沒有什麼手機號碼,隻有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就讓蘇慈意的心中翻起複雜的浪濤。
她麵上不動聲色,接過了手機,眸光深深瞧著許清知。
好半晌,她才緩慢卻堅定地說道:“許小姐,請你相信我,我會儘全力為你療治。”
許清知凝望著她,說道:“謝謝你。”
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慈意居然在她的眼底深處看見了點點悲戚。
她壓下心裡紛亂的情緒,知曉了原來外人眼中風光無限的許清知也有困境。
蘇慈意垂了眸,低低地吐出了一句:“既然我已經接手了你這位客人,那今後你就按照我的療程來進行療治吧,我有信心將你治好。”
“真的嗎?”許清知定定地看著她。
蘇慈意點頭。
隨後,她拿出了自己的銀針,對許清知說道:“今天我就先來為你施一次針吧。”
她最擅用針,且這個療法見效最快。
許清知按照蘇慈意的要求,去換了一件方便她進行針灸的單衣。
深秋的天冷,蘇慈意也將醫療室的供暖打開。
她讓許清知趴在了床上,讓她放鬆身體。
許清知照做。
隨後,她便感受到自己的背上有冰涼的針頭刺進,隻是一瞬間的絲絲刺痛過後,那被刺下的地方居然又脹又麻,後知後覺地才起了痛意。
蘇慈意繼續行針,動作熟練,下針精準。
“這個過程會有一些疼,許小姐忍一忍。”蘇慈意沒忘給許清知打個預防針。
許清知沒有應答,閉著眼睛,眉頭緊鎖,卻也沒出一聲。
蘇慈意繼續下針。
她的臉色很凝重,幾乎不敢出一絲怠慢。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麼許清知就是她接下來最要關鍵接觸的人物。
許家……
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過去。
蘇慈意這一次的施針足足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一直到她下完了最後一針的時候,許清知的身子猛地緊繃。
她突然“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來,額頭上遍布薄汗,整個人也看上去虛弱無比。
針已施完,蘇慈意收手。
她來到許清知麵前,看著許清知蒼白的臉色,還有床邊那口烏黑的血液,歎了一口氣。
“感覺怎麼樣?”
許清知的唇角處還掛著一絲血跡,蘇慈意從醫療室內的消毒櫃裡拿來了一條熱毛巾遞給她,讓她擦擦。
許清知的手微微顫抖,接過毛巾後拭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跡。
她看著自己沒忍住吐在床邊的那灘五黑色的血跡,指尖止不住地發涼。
閉了閉眼,許清知艱澀地從唇中擠出幾個字來,“謝謝你,施菇。”
蘇慈意心裡也沉甸甸的。
“不必,這是我應該做的,你體內淤積著太多的毒素和病因,這第一次施針逼出來的這些隻不過是前菜而已。”
在聽到蘇慈意說的“毒素”二字時,許清知本來閉著的眼驟然就睜開了,一抬頭,眸中迸射出一道深沉的精光,死死地鎖住蘇慈意。
蘇慈意始終保持著她那平淡的神情,朝許清知輕輕點頭。
良久之後,許清知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眼眶逐漸泛紅。
她重新趴在了床上,好像剛剛的那一切全然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無比疲乏地道:“我有點累了 ,先休息一會,你取針時也不必叫我,療治結束以後再叫我吧。”
“好。”
許清知就那麼趴在床上,頭彆了過去。
在蘇慈意看不到的那個方向,她的眼尾處驀然就有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而下。
約莫半個小時以後,蘇慈意替許清知取針。
她發現許清知不知不覺中就趴著睡著了。
熟睡時的許清知臉色蒼白,眉頭一直緊緊皺著,縈繞著憂慮,看上去沒有往日裡的高高在上和冷漠傲氣,而是顯得脆弱無比。
好似一碰就會碎。
蘇慈意放輕了動作,替許清知將銀針儘數取下。
取完針後,她也沒有叫醒許清知,而是小心翼翼地給她地蓋上了被子。
許清知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睡得也很沉。
不妨就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但就在蘇慈意的被子才剛蓋上的時候,許清知就似有所感一般,很快就睜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