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荷啊,她贖了身出府去了。”
宋奕臉色微變,脫口問道:“贖身?你放她走了?!”
“皇兄這話好沒道理,她簽的又不是死契,哪有攔著不讓人贖身的道理?”宋池放下茶盞,一臉疑惑地看著宋奕。
宋奕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些突兀,抿了口茶緩解尷尬。
“說的是。”
但到底心有不甘,於是他狀似隨口一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約莫有個五六日了罷。”
五六日......
宋奕眼神微動,消檔子也差不多這麼些日子,若是此刻去府衙,說不準能攔截下來,將她的身契捏在自己手裡。
“孤還有些事,先回宮了。”話音未落,宋奕匆匆起身,徒留狀況外的宋池獨自淩亂。
“淩煜!”他疾步往外走著,厲聲喚來門外候著的淩煜。
“你速速去找京兆尹,讓他把這幾日來換良籍的賣身契全部扣下!”
淩煜看了一眼宋奕那焦炙的眼神,不敢再耽擱,迅速翻身上馬,風馳電掣地向著京兆府衙的方向而去。
計雲舒數著日子等了足足五日,今日一早,她便急不可耐地出現在府衙門口。
“官爺,我是來拿籍契的,叫雲荷。”計雲舒清了清嗓子,和顏悅色道。
那寬臉官差上下掃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印象。
“等著。”說罷,他便轉身進去了。
片刻後,便見那官差拿了一張紙出來,看了一眼後遞給了她。
道謝過後,計雲舒拿著籍契安安心心地回了雅軒齋看鋪子,恰好與前來下攔截命令的淩煜前後腳擦身而過。
她前腳離開府衙僅僅一刻鐘,便有人騎著一匹烈馬疾馳而來。
淩煜迅速翻身下馬,在守門差役欲攔住他之前亮出了太子金令,大步流星地往明堂而去。
上座的京兆尹見了氣勢洶洶的來人,大駭一跳,慌忙理了理官服上前迎接。
“不知淩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淩煜沒時間跟他囉嗦,直接開門見山:“殿下有令,近幾日前來換籍的身契和戶籍一律扣下,快找出來!”
那京兆尹雖不明白為何如此行事,但還是乖乖地讓人去把這幾日的籍契都翻了出來,倒是方才有個贖身的人已經過來拿走了一張,出於謹慎,他便補充說了這事。
淩煜頓覺不妙,揪著那京兆尹的衣領問道:“方才有人來拿戶籍了?!是男是女?叫什麼?”
“是個女子,叫,叫什麼雲...”那京兆尹嚇得哆嗦,偏偏這幾日前來贖身的人還頗多,自己根本記不住名字。
“下官馬上去查,馬上......”
“不必查了!”
淩煜鬆開了他,方才來的路上他確實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隻是急著趕路,並未仔細探究。
現下看來,多半是她無疑了。
就晚了這麼一點兒......
淩煜狠狠地抹了把臉,一旁的京兆尹覷了一眼他鬱躁的臉色,怯怯問道:“淩大人,那這些身契和戶籍,還要扣著麼?”
淩煜掃了一眼他手裡新舊交疊的紙張,心中更堵了:“不必了!”
說罷便徑直出了府衙,他還急著回去給殿下複命。
淩煜下了馬直奔東宮而去,宋奕早早便在書房等著了。
“如何了?”
一見他進來宋奕便迫不及待地開口,銳利的視線盯得他不敢抬頭。
“晚了一步,雲荷姑娘已拿回戶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