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菊花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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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竹巷。

計雲舒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了青石板路的儘頭。

她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裡麵比上次來時乾淨了不少,應是那房主已經打掃過了。

推開正房門,裡頭的桌椅也被擦得錚亮,竟連被褥也是嶄新。

“嘖...還真是會做生意。”

計雲舒讚歎了一聲,倒是省了她許多事兒。

不過這院門門鎖倒是應換一下,至於她的正房麼......

她看了一眼那高聳的院牆,京城的治安想必還是可以的,正房就不上鎖了。

去找鐵匠師傅來換鎖的路上,計雲舒順便去了趟姚府找姚文卿,怕冒昧打擾便自報家門,隻讓守門小廝代為傳話,明日酉時她會在仙廬茶樓等他。

想來想去,也隻有在京城生活多年的姚文卿能幫自己打聽身世了。

那前來換鎖的鐵匠是個看上去頗為慈祥的老漢,黝黑的麵龐飽經滄桑,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地砸在地上。

炎炎烈日,計雲舒站在葡萄架的綠蔭下都被曬得發暈,她進屋倒了碗涼茶遞給那老漢。

“師傅,您歇歇,喝口茶罷。”

那老漢受寵若驚,趕忙擦了擦手接過碗,連連道謝。

見他喝得乾乾淨淨,計雲舒又回去倒了一碗遞給他。

老漢見狀,露出一個真誠樸素的笑容:“多謝多謝!姑娘心善,老漢我多久沒遇見您這般的雇主了。”

計雲舒聞言內心有些發酸,她不過是給他倒了兩碗茶而已,可見是個苦命人。

結賬的時候,她特意多結了一串錢,那老漢連連推拒,不論計雲舒如何軟磨硬泡他也不肯收下。

望著那佝僂卻異常堅定的背影,計雲舒方真正明白,什麼叫卑微如草芥,亦有自己的操守與尊嚴。

次日酉時,仙廬茶樓老位置,姚文卿白衣執扇,款款而來。

“可是有事?”甫一入座,他便溫聲詢問。

計雲舒點點頭,摸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你在京中多年,能否查查這個叫郭舉的人牙子可還在京中?”

姚文卿伸手接過,略掃一眼便知道了計雲舒的意圖。

可這上麵的時間,建淵二十年,已是三年前了,三年的時間,足夠這個人牙子輾轉半個大淵了。

姚文卿擰緊了眉心,詢問道:“可還記得你家人的名字?京城人口眾多,這人牙子又是到處搜刮人口的主兒,找起來怕是不易。”

計雲舒搖了搖頭:“但凡記得一丁點兒也不會從這個線索入手了。”

姚文卿見她耷拉著腦袋,一臉沮喪,暖心安慰道:“莫擔心,我雖無甚權勢,但到底長在京城,也有不少人脈,找個人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找到此人對麼?”

計雲舒抬眸望向他,眼神裡的光又再次被點亮。

姚文卿溫柔卻堅定地點了點頭:“自然。”

“太好了......”

計雲舒猛鬆了口氣,不顧形象地捧起茶碗大口飲儘,又將茶碗重重擱下,清脆的聲響引得旁桌的人頻頻回望。

姚文卿啞然失笑,看著鮮活明亮的計雲舒,他不免有些自慚形愧。

同樣是不幸穿越,她為奴為婢,受儘苦楚卻仍滿懷希望,生機勃勃,絲毫未被這個壓抑的時代影響馴化。

而自己出身世家,錦衣玉食卻怨天尤人,消極頹閉,甚至曾想過自我了斷來抗議這個陌生的朝代。

如今看來,當真是無病呻吟。

姚文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日後該向她學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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