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自然是繼續不了了,榮王和淑貴妃被抬回了各自的營帳醫治,皇帝下令,擊殺那頭傷害榮王的棕熊者,賞黃金百兩。
眾人也不傻,那場麵他們可都見著了,宸王殿下和驃騎將軍二人聯手都沒能把那發狂的棕熊殺死,他們能有多大能耐啊?
人群紛紛散去,宋奕一襲玄黑甲胄,騎著赤驥馬漫不經心地緩緩走來,仿佛這場禍事與他毫不相乾。
望著泥地上,榮王殘留的鮮血,他勾了勾唇角,笑的諱莫如深。
視線在四散的人群中遊離半晌,最終定格在那個水碧色的身影上。
女子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驚魂未定,但儘管如此,她還是耐心安撫著身旁更加惶恐的黃裙女子。
朱唇一張一翕,眼神明亮透徹,水碧色披風襯得她白皙的肌膚多了幾分生氣,整個人瞧上去生機勃勃。
宋奕從前一直覺得碧色和綠色甚是俗氣,如今看來,倒也還好。
他忽而覺得,宮裡那些傳言貌似也沒那麼難接受,她倒也不算姿色全無。
“雲荷,幸而有你在身邊寬慰本宮。”趙音儀拉過計雲舒的手,眼神真摯。
“娘娘客氣了,起風了,咱們快些回去罷。”
二人轉身,迎麵遇上了正縱馬而來的宋奕。
計雲舒一愣,忙躬身行禮。
趙音儀關心則亂,顧不上行禮便脫口而出:“殿下,你可有受傷?!”她想起那榮王的慘狀便覺得後怕。
“孤沒事。你們這幾日少出營帳,直至回宮。”宋奕並未下馬,居高臨下的叮囑了一句便縱馬離去。
與二人擦身而過時,他微微側眸,眼神似不經意般落在計雲舒身上。
僅一眼,他便收回了眼神,揚長而去,身後的墨色披風被山風吹的簌簌作響。
計雲舒看著滿臉憂容的趙音儀,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想那宋奕堂堂太子,身前身後多少侍衛保護暫且不說,便是那暗處的守衛也不是吃素的,那棕熊怕是還沒近身,便骨頭渣兒都不剩了。
心裡雖這麼想,可麵上的場麵話還是要說的。
“娘娘莫要太過擔憂,殿下身邊守衛眾多,不會有事的。”
“唉,你不知道,若殿下如宸王一般滿身武藝,本宮也不會如此憂心。可殿下他騎射不佳,更是手無縛雞之力,叫本宮如何能不擔憂?”
手無縛雞之力......
計雲舒默默笑了笑,垂眸不語。
她可沒忘記竹林那晚,那位太子殿下掐她下巴的手勁有多大,騎射不佳是為真,可手無縛雞之力?真不見得......
待回了自己的營帳,計雲舒才發覺,身後聒噪的小丫頭貌似安靜了不少。
回頭一看,隻見琳琅臉色發白,雙目空洞,一副嚇傻的模樣。
這......雖說榮王的慘狀著實嚇人,可也不至於被嚇成這樣罷?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不過是個才滿十六歲的孩子,情有可原。
“你沒事兒罷?琳琅?”計雲舒怕嚇著她,柔聲柔氣地問道。
琳琅像是才回過神來,唇瓣哆嗦了幾下,緩緩開口:“姑娘,那棕熊尚未落網。它,它若是闖到咱們這來......”
琳琅沒再說下去,小鹿般的水眸驚恐地望向計雲舒。
“莫怕,營地守衛森嚴,它進不來的。”計雲舒撫了撫琳琅的發髻,耐心安慰。
然而,事實並非計雲舒所說的那般。
營地中心住的是天皇貴胄,自然是守衛森嚴,可她們的營帳處在邊緣地帶,守衛寥寥無幾。
是以當夜半時分,計雲舒聽見那聲熟悉的嘶吼時,她滯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真讓琳琅那張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