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蘅接過,笑道:“明早等我。”
“等你什麼?”白瓊惱羞成怒:“難道等你偷香竊玉?”
長蘅眉頭一挑,抱著枕頭離去。白瓊解了頭發,躺在床上,時不時露出發出癡癡的笑聲,恍若夢中。
她迫切想找人分享此刻的愉悅,但又怕是一場夢,夢醒之後隻留下尷尬和空虛。
時間過得極慢,又過得極快。煎熬似的等待在心田甜蜜未儘時就有了結果。
長蘅仙君與旭日一同進了白瓊的窗戶,照亮昏暗的內室。
白瓊看見長蘅詫異的神色,眼睛眨了眨,伸手轉了幾圈,紅色曲裾如同盛開的石榴花,柔順的頭發挽作垂髻,頭上戴著一對金爵釵,溫柔婉約,就像一抹月光。
“很好看,這是前漢的裝束。”長蘅笑道。
白瓊蓮步輕移,拉著長蘅坐下,道:“我當初聽見有人傳唱‘生男無喜,生女勿怒,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①,心中好奇便去見見這衛子夫,你猜怎麼著?”
“這是衛皇後的裝扮?”長蘅順著問。
白瓊搖頭,歎息道:“衛皇後早已兵敗自殺身亡,當時的皇後姓霍。”
她說著想起衛子夫的舊事,誰也沒預料到這位柔順了一輩子的女子,竟然敢“造反”,兵敗之後,毫不猶豫地自殺身亡。
想畢,白瓊笑道:“隻要活得久,就能見到許多奇人奇事。”
長蘅笑道:“你居於人間,比我多了許多見識。”
白瓊朝窗外望了一眼,碧水藍天之下遍觀春儘秋來,奇道:“你在九重天上,凡間之事儘入眼中,要說見識多的人,是你不是我。”
長蘅道:“旁觀不如親曆。”
“你錯啦,我也是旁觀者,隻不過比你近了一些而已。”白瓊笑起來。
長蘅握住白瓊的左手,紅珊瑚珠串下隱約可見金色細痕,白瓊見他盯著神力禁錮瞧,會心笑道:“按理是不能參與。”
長蘅笑了一下,從袖裡取出一對嵌珠累絲金鐲給白瓊戴在右手腕上。
白瓊揚手,陽光下,雪白的手腕越發襯得鐲子金燦輝煌,隱隱可見陣法流動,瞧著是守護類型的陣法,看得入迷,不覺倒在長蘅的膝上。
她轉頭仰望,道:“你怎麼那麼多的巧思,不光有巧思,手也巧。”
長蘅垂首看她,撫摸著她的頭發,道:“你喜歡就好。今日想去哪裡,是去外麵觀景,還是呆在殿中。”
白瓊搖頭,道:“哪也不去,就這樣與你在一起,比看了什麼美景都喜悅。”
長蘅聽了,柔聲道:“依你。”白瓊把玩著長蘅腰間的硨磲瓔珞帶,窗外吹來的風都柔了幾分。
室內靜謐,隻有二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白瓊心裡猶如含著蜜,無論做什麼想什麼都甜滋滋的,尤其在與長蘅接觸的時候。
兩人如膠似漆,耳鬢廝磨到中午,傀儡過來送飯。白瓊拉著長蘅一同用飯。
“與你在一起,我越來越像人了。”長蘅一邊為白瓊夾菜,一邊道:“往日都是我一人,至多用些茶酒。”
中天肴饌用的奇珍異獸,滋味豐美,白瓊極為喜歡。“那你喜歡用這些佳肴嗎?”白瓊問。
長蘅笑道:“有你在身側,歡欣愉悅。”白瓊聽了,給他夾些自己喜歡的菜讓他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