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內,張遠與攝像師杜傑悠悠的聊了起來。
這位畢業於北電攝影係,就和之前《天下無賊》劇組的攝影大佬張黎一樣。
不過就算是同校又如何,人生機遇不光是學習,還有出身,人脈,運氣等。
杜傑顯然沒有張黎這般的家世和運勢,不過剛畢業,他便收到了來自同校同係學長寧昊的邀請,前往茫茫草原,拍攝一部名為《綠草地》的文藝電影。
剛畢業,又是攝影專業的。
一聽說是文藝電影,又能去大草原取景。
臥槽!
那不就是“詩與遠方”照進了現實生活嘛!
他當然立即答應下來。
價錢什麼的都好說,年輕嘛,有的是拚勁,不怕吃苦!
後來的年輕人都知道,能吃苦,就會有吃不完的苦,這句話便應驗在了杜傑身上。
劇組才剛開拍,投資人便撤資了,寧昊掏空家底才保證劇組能夠繼續拍攝。
但原本預計60人的團隊,被縮減到了11人。
司機都得兼職場記和燈光。
也就是他這個攝像無可替代,否則也得兼職彆的工作。
不就是困難點嘛……當時的他如此想到。
都是師兄弟,為了夢想,拚一把!
然後,劇組就發生了車禍,骨折,火災,迷路,落水等一係列“小意外”,組中唯一的多項全能,一位全職助理在劇組轉換拍攝地時被遺忘。
幾天後眾人才想起,找到這位時,人家坐在一隻空油桶上,靠僅存的一包泡麵和雨水撐過了數日。
這位助理直接落跑,哭著回家了。
當然,老天爺是公平的,劇組中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苦難。
杜傑遇到的意外是,差點被雷劈!
庫叉一聲!
這位正在拍攝呢,就聽到身邊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腦瓜子嗡嗡的。
轉頭一瞧,距離自己不到三米處的草地上,出現了一個焦黑的小坑。
他若是再往旁邊去幾步,現在都快周年了。
張遠聽完,心中歎息。
人不倒黴,是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倒黴。
喝涼水塞牙都是小問題,啥奇奇怪怪的事都能發生。
可怕的不是拍過《綠草地》,而是一出道,第一部作品就是《綠草地》!
就和初戀遇到馬蓉一樣,這誰頂得住?
張遠都想拉著杜傑和高唬吃個飯,也算是病友交流了……哎,不對。
這倆都那麼倒黴,而二人的共同點是都與寧昊關係甚密。
張遠好像發現了盲點!
“是不是他妨人?”
“我咋覺得我也有點危險呢?”
張遠定了定神,隨後想到。
“彆人兩說,這位差點被雷劈,我看一半怪寧昊,一半得怪他爸媽。”
“你瞧著這倒黴名字,杜傑,渡劫……”
“能有好嗎!”
年輕人,在遭遇困苦後,很容易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現在這位杜傑正是如此。
“艸!”
“什麼詩和遠方!”
“拍一部戲,好幾次差點死了,累的和狗一樣,結果才拿到幾千塊錢。”
“去TM的夢想吧!”
這位結果張遠遞來的煙,抽了口後,義憤填膺的說道。
“其實我不怪寧昊。”
“我們還有錢拿,他自己倒虧了幾十萬,他才是最倒黴的。”
“我怪隻怪,這市場容不下安靜的靈魂。”
這位吐出一個煙圈,突然文藝了起來、
“文青病犯了……”張遠在心中吐槽道。
“所以,我現在就想賺錢!”杜傑麵色凝重:“之前為了拍《綠草地》,幾個月不在帝都,回來了也沒錢,女友都分了。”
“所以……”張遠瞧了眼攝像機的支架,上邊還有不少待清理的嘔吐物:“被那幫香江人當三孫子使也沒關係?”
杜傑一閉眼,一咬牙。
“有錢賺,怕啥!”
“再說了,你瞧這機器。”杜傑指了指身前這台大幾十萬的阿萊攝影機:“在小劇組,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這個等級的機器。”
“在這兒我能看到學到的太多了。”
“等混幾年,有經驗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充滿理想,到滿腹現實,隻需一部《綠草地》……
張遠又和他聊了會兒,這位雖然嘴上說著是來帶薪學習的,但其實心中也有很多不滿。
“他娘的,同樣是攝影,和我工作一樣,甚至更輕鬆的那幫香江新人,收入是我的三倍!”
“這幫拿著高薪的孫子……”
“也不能這麼說嘛……”張遠咳嗽了幾聲後,勸解道。
因為他算過自己的片酬,按照戲份和出場集數來算的話,他是整個劇組中薪資第三高的演員。
謝霆風單集薪水17萬左右,張衛劍13萬,他有10萬出頭……女二號範氷氷才6萬一集。
他的薪水,比還未到劇組的女一號袁荃夠高。
杜傑罵人,連帶自己都罵進去了。
資深老員工張衛劍的薪水比不過大關係戶謝霆風,還隻比小關係戶張遠高一點點。
這和大部分公司的薪資現狀沒兩樣。
要不怎麼片酬都得保密呢,否則都容易打起來。
聊的差不多時,劇組成員與已經緩過來的謝公子重新回到現場,這就要再次開拍。
“剛才謝謝你。”謝公子特意來到他身旁道謝。
【收到來自謝霆風的感謝,吉他基礎+1,音樂基礎+1!】
因為有王非這層關係在,他對張遠還挺客氣的。
“你剛才的動作好快!”謝公子目帶疑色,誇讚道:“我都沒看清,你就用衣服擋住了。”
“你是不是練過武術?”
張遠一挑眉毛,與往日完全不同,他露出騙人時常用的憨笑,回答道。
“我哪有練過武啊。”
“你剛才覺得我動作快,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看錯了。”
“是嗎?”謝公子疑惑的歪過腦袋。
“我倒希望我練過,這樣就能做出很帥氣的武打動作啦。”
“嗯。”這位點點頭,沒再多想,隨後看了眼一旁的楊雪,隨後便轉身去拍戲了。
“在大姐姐麵前吐了,覺得丟人……”張遠看出了他的心思。
結果這場戲,最終還是照的王莖的計劃,分成兩個鏡頭拍攝。
謝公子吐完後便學乖了,不再“挑戰自我”。
摸了一個白天的魚,晚上除了找王伯照和徐靜江學習書法外,他還跑去剛結識的杜傑處,與其把酒言歡。
“你對攝影有興趣?”
杜傑意外道。
“什麼,伱對攝影有研究?”
杜傑更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