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留在逍遙哥哥身邊。”靈兒嘴角的鮮血如絲,不斷溢出。
“逍遙哥哥的好朋友們都去了。”
“我不要你一個人孤苦。”
“靈兒答應過,要給你幸福的。”
張遠將其一把抱起,他甚至不敢直視奄奄一息的靈兒,隻是茫然的向前走去。
而懷中的靈兒則用充滿無限愛意的目光,看向自己許諾終身的李逍遙,直到……遁入黑暗。
“卡!”吳導用手背摸了摸眼角後,用帶著顫抖的嗓音喊停。
啪啪啪啪……
現場工作人員們不由自主的為兩位主演鼓起了掌。
不少人都和吳導一樣,看到動情處,竟然與兩位主角一樣,眼含熱淚。
就連幾位鐵塔般硬朗的攝影大哥都紅了眼眶。
而飽經風霜,情感和閱曆都異常豐富的劉曉麗,此時也被張遠和自己女兒的表演所打動,不停用紙巾擦拭著眼角滲出了清淚。
“這小子壞是壞了點。”
“但是真聰明,真有才華!”
“故事被這麼一改,誰看了不迷糊。”
劉曉麗度忍不住誇了句。
“若我年輕二十歲,恐怕都會被這樣的男生吸引,莫說是茜茜這歲數了。”劉曉麗邊搖頭邊低聲喃道。
二十年前,她也才二十出頭。
最受不了的便是又高又帥,還有才華的男生。
其實老安當年也符合這個標準,樣貌不賴,還飽讀詩書,會多國語言。
可愛情終究抵不過現實,家庭矛盾最終摧毀了這一切。
尤其是老安還有個強勢的老媽。
大家都說劉曉麗強勢,離婚後把女兒的姓都改了,非得跟自己姓劉。
可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劉茜茜的父親老安,其實也是隨母姓的!
她乾這事都隨根。
你想想,這倆強勢的女人湊一堆,還能有好?
張遠放下了懷中的劉茜茜,想拉著對方去看回放。
可劉茜茜卻邊走邊用一隻手擋著眼睛,另一隻手臂則不斷拍打著他。
“說好不打人的。”
“你可恨!”茜茜抽泣著語道。
來到導演組附近,兩人搬了兩張折疊小馬紮,在監視器前坐下。
看著剛才的回放,劉茜茜仔細感受著情節變化,人物情感,故事曲折。
她剛才看劇本時還在想,為何趙靈兒臨死前都在考慮李逍遙的感受,為何如此卑微。
直到剛才演出時,她的腦袋依在張遠肩頭,目不轉睛的看向對方絕望且無力的眼神時,才終於明白。
“原來最疼的,不是重傷的趙靈兒。”
“而是失去了希望的李逍遙。”
她當時想著。
若是我和趙靈兒一樣命不久矣,他也會為我哭泣吧。
想到這裡時,她的心瞬間就化了,流淚的同時,卻嘴角帶笑。
她終於理解了,什麼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自己。
喜的是知道有人在乎自己。
“好,太好了。”吳導拍了拍手中卷成卷的劇本。
“你倆休息會兒,積攢一下情緒,一會兒再拍些近景。”
“這場戲太成功了!”
【收到來自吳競源的感謝,導演基礎+1,燈光布置+1!】
待到近景都拍攝完畢,劇組收工時,劉茜茜才背著手來到他身旁,臉蛋上還掛著沒擦乾淨的道具血漿,紅紅的胡做一片。
“剛才疼嗎?”
“什麼?”張遠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之前揮手錘自己那幾下。
就她這力道跟按摩似得,自己當然不疼啦。
可他想了想。
“有點發酸發漲。”他捂著自己的胳膊說道。
“我幫你揉揉吧。”茜茜伸出兩隻小巧的巴掌,幫他按到。
“你改的真好。”許久後,她抬起腦袋笑著說道。
“你演的也不錯。”說完,張遠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
這是片中李逍遙與趙靈兒獨有的小動作。
劉茜茜感到鼻頭一涼,隨後低眉輕笑了起來。
不遠處的劉曉麗見狀,閉上眼睛。
“沒幾天就拍完了,拍完就見不到了……”
幾日後,如劉曉麗所說,《仙劍奇俠傳》正式殺青。
“恭喜!”眾人一起拍手,幾位主演一同握著把塑料餐刀,切開了一隻大號的奶油蛋糕。
這玩意吃是沒啥人吃的,基本都抹彆人臉上了。
安怡軒,劉品嚴,劉茜茜三人各拿一大塊奶油,追著張遠四處跑。
“以後來寶島的話,一定要約我們吃飯。”
鬨完後,趁著張遠擦臉的功夫,三位女生手拉手,依依不舍的約定著。
人類就是會日久生情的,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
說到底,就是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在一塊同吃同住幾個月,三位女生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起來。
當然,張遠的眼眶也紅著,被奶油糊的。
“原來異物不小心弄進眼睛這麼難受啊。”
“看來下次和程好玩耍的時候要收斂點了。”
他也和王祿江,彭玉晏,徐靜江等人一一道彆。
縱有萬般不舍,也得各奔前程!
機場,進行了最後的道彆後,眾人前往各自的航班。
劉氏母女倆與張遠同路,一塊回帝都。
“又麻煩你了。”劉曉麗可起道。
畢竟每次和他坐飛機都能免費升艙,待遇還特彆好。
下了飛機,張遠將她倆送上接機的車輛,這就要離開。
“張遠!”
他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了一道清秀的嗓音。
“怎麼了?”回過頭去,見劉茜茜這待著一絲期許望向他。
“你還記得嗎?”
“什麼事?”
“沒什麼。”劉茜茜的眼神稍暗了些,隨後擺擺手:“我走了。”
拉上商務車的車門,趙靈兒絕塵而去。
張遠揮了揮手,讓對方能在後視鏡中看到自己的道彆的身影。
車上的劉曉麗看向有些鬱悶的女兒,微微蹙眉,輕輕搖頭。
“分開段時間就好了。”
收起胳膊,張遠攔了輛車,回到現在已經屬於自己,真真切切成為了自己資產的皮條胡同小院。
到家後,發現門沒上鎖。
他倒是完全不擔心有賊上門,況且家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
“謙哥,謙嫂,你們在呐!”
果然一進院子,便看到了兩道人影。
一道很白,另一道也很白。
“兄弟,回來啦!”謙哥穿著黑膠鞋,手拿橡皮管子,正給院子裡的花草澆水呢。
謙哥搬出去後,他也沒換鎖,也沒要回備份鑰匙。
就讓對方依舊把這院子當自己家,花花草草也都留著。
否則他時常不在,這房子老沒人,不光花草枯敗,也會逐漸失去人氣。
這不,昨天與他們夫妻倆說了,自己今天回家,他們便提前來院子裡打掃屋子,歡迎自己歸來。
俗話說:一人找一主,鹽堿地專出蝲蝲蛄。
謙哥人性不賴,找的謙嫂便也是實在人。
剛想上去搭把手,便被推了回去。
“走走走,剛回家累著呢,歇會兒吧。”
張遠掏出煙來:“一起歇會兒。”
“那成。”謙哥見了煙酒和洗頭房,都是走不動道的。
“謙哥,這兩天,我打算去一趟德遠社。”張遠給謙哥點上煙後,緩緩說道。
“怎麼,賬不對?”謙哥抬起眼角問道。
“不是。”他趕忙擺擺手。
“之前不老被人舉報嘛。”
“我打算搞個大場麵,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