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除了第一天王導崴腳和六爺掉坑外,整個劇組在這一個來月的雪山拍攝中,有過無數人,無數次踩坑的經曆。
光王新明這位大導演就滑到十幾次,還有兩回差點掉冰窟窿。
幸好踩塌的部分小,下半身掉下去後,用倆胳膊撐著邊沿,其他人便給他拽了上來。
劇組裡都習慣了,每多一個坑,便用工程膠帶在地上貼個X,算作標記,提醒彆人繞道,也就這樣了。
顯然,他倆踩的這個是“新產品”,而且就離六老師掉的那個不遠。
“不慌,隻要我們穩住重心,彆亂動,冰麵不一定會繼續開裂。”
哢嚓,哢嚓……
張遠:……
老天爺也太不給麵子了!
他想著,應當是兩人離得太近,重量集中,才會如此。
“唱唱,我穩住,你往一旁跳。”
“遠哥,你……”
對方還未說完,他便擺擺手:“我身手好,不怕。”
“你體重輕,先走。”
這會兒的舒唱還不到80斤,是真正的少女體重,輕飄飄的,張遠單手就能悠出去。
“哦。”舒唱很聽話,開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
可才剛才了兩步,張遠便覺得腳下一輕。
舒唱也回過頭來,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俗話說,炮彈不會落進同一個坑。”
張遠苦笑了一下:“可沒說人不會。”
呼啦……兩人腳下的冰麵立時粉碎。
張遠想著用力朝舒唱方向躍去,以自己的力量,應當能連帶她一塊撲到坑外。
可他忘了,自己的腦袋才挨了一腳!
發力,起跳,抓人,這幾步都很順利,然後……
他發現自己沒有預想中飛的那麼遠。
“WDNMD……”
張遠還未來得及罵完,便頓覺失重感傳來。
此時來不及多想,他將已經抓在手中的舒唱一把摟到懷裡,用身體和手臂僅僅包裹住。
幸好舒唱小小一隻,若是高媛媛這般的大骨架子,他還真未必能包的住。
就這樣,兩人打著轉的往下落。
其實他倆運氣不賴。
這個坑洞連著六老師掉的那個。
那天他便和計老師觀察了,洞不深,才兩人多高,不是啥陷空山無底洞。
而且因為六老師破開了洞口,現在洞裡也有一層厚厚的積雪,像條雪白的鴨絨被一般,鋪在洞底。
噗!
不到兩秒,兩人便落到了積雪上。
有張遠抱著,舒唱一點傷都沒受,甚至紅著臉,覺得格外溫暖。
“呃……”
可耳中傳來的沉吟聲,讓她立馬反應過來。
“遠哥,你怎麼了?”
張遠鬆開胳膊,齜牙利嘴的翻過身來,將自己的右側大腿抬高。
“呀!”舒唱立即捂嘴驚呼。
憑借洞口處灑入的微弱星光,她看到張遠的右側胯部的褲子破了一個大洞。
洞裡是有積雪。
可也有石塊!
不巧的是,他的大腿外側在石塊的尖尖上蹭了一下,疼的他直抽涼氣。
“嗚嗚嗚……”舒唱立馬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落在雪地上,打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
“彆哭,我又沒死。”張遠謹慎的伸出手,朝著破洞的位置摸去。
若是骨折的話,那就麻煩了。
一摸二摸,他的眼神一滯。
“遠哥,怎麼了?”舒唱就怕聽到壞消息,原本秀麗的臉蛋扭成了一團。
然後,她便看到,張遠從破洞中掏出了一根白色的物體。
“遠哥,你大腿骨都摔出來啦!”
張遠:……
我能摔的這麼有技巧性,死都值了。
他將東西一扔,舒唱慌忙的接到手中一看,便愣住了。
這是一卷書冊,看著眼熟。
打開一瞧……《刑法》。
程好送的這本書,他一直隨身攜帶。
畢竟舒唱太勾人,他得靠這玩意壓製人性。
如今這書冊上多了一個小洞,沿著這個洞,紙張皺成了一團。
被石頭磕著時,這本書幫他擋下了“致命一擊”。
張遠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外側,有點腫,一動就疼,但骨頭應該沒事。
他有聽說過《聖經》擋子彈的,現在多了《刑法》擋石頭,也差不多。
張遠拿回書冊,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電視裡說的果然沒錯。”
“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舒唱:……
不久後,舒唱脫下自己的羽絨外套,墊在他身下。
“你這樣會著涼的?”
“沒事,遠哥可以像上次那樣摟著我,就不會著涼了。”
夜晚寂靜無人,舒唱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遠哥,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我一直覺得蔣昕說話喪氣,你是被她傳染了嗎?”張遠沒好氣的回道。
“那如果今天是我們人生的最後一晚,你會做些什麼?”舒唱邊說邊靠上來。
“我想求救。”
“遠哥!”舒唱的嗓音突然急躁了起來:“你為什麼老是回避,打岔呢?”
“難道是因為程好姐姐?”說到這裡,她的眼角掛上了淚水。
“那倒不是。”
“莫非是茜茜……”
“她和你都不行。”張遠肯定的回答道。
“為什麼!”舒唱抓住他的肩膀使勁搖晃:“難道我不夠漂亮?”
“不是。”
“身材不好。”
“也不是。”
“那是……你討厭我?”舒唱的淚珠已經滑落臉頰。
張遠見狀,決定給他解釋一下,順帶好好普普法。
“來來來,你過來。”
在他麵前打開《刑法》,翻到因為經常閱讀而邊角翹起的那一頁。
“情節較輕的,判處xxxx有期徒刑。”
“情節惡劣的,判處xxxx有期徒刑。”
“我覺得你想害我。”
舒唱張了張嘴,她打死也沒想到,張遠一直抗拒她,是因為這個理由。
“大姨小姨他們都說,演藝圈亂的很,讓我小心。”
“我是一直很小心。”
舒唱鬱悶的接過書冊,撅著嘴翻了起來。
張遠則看向那一線天空,等待著劇組發現他倆丟失,前來找人。
“遠哥,遠哥,你快看……”
幾分鐘後,舒唱的聲音突然興奮了起來,並用力推了推他。
“怎麼了?”
回頭望去,舒唱臉頰泛著酡紅,一手手機。
“遠哥,你看。”
“我生日是十二月一號,今天已經十一月三十了。”
她晃了晃手機:“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也就是說,再過一個小時,我就合法啦!”
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