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圭,花鐵乾”
王新明驚喜的發現,張遠與他所寫竟然一模一樣,抬頭對視一眼後,兩人一起放聲大笑。
此時的王導覺得,自己是諸葛亮,那張遠便是周瑜啊!
張遠故意搞這樣一個“小節目”,可不是為了活躍氣氛。
他遇到的過得導演已經不少了,但王新明卻與其他導演不同。
李大為年輕脾氣好,楊濤與他吃過幾次飯,又有李大為在中間撮合,給他們提意見,那是順理成章,沒有風險的事。
但王新明與自己並不相熟,也沒一起吃過飯喝過酒,今天是頭一回見麵。
那他倆的關係,便是純粹的導演與演員。
導演的地位天生比演員高一頭。
作為演員,哪怕你說的是對的,人家若是端著架子,那也未必接受,甚至還可能會引起對方羞惱不快。
這世上,不是說得對,做得對,便有理的。
還得看怎麼說,怎麼做。
兩人一同攤開手掌,並出現了相同的字符,這會兒王導的想法便不同了。
這成了他的想法,張遠隻是和他想法一致而已!
張遠瞬間便和王導對齊了顆粒度……
“那你說說,為什麼是花鐵乾和萬圭兩人。”王新明一改之前蔫蔫的態度,頓時來了興趣。
“萬圭貪圖主角小師妹戚芳美色,因此誣陷殘害狄雲,狄雲前期所受的苦難,源頭皆出其手。”
“他便是金老故事原型中,那位誣陷和生,搶奪他人未婚妻的財主少爺。”
“好!”王導點頭同意:“那花鐵乾呢?”
“花鐵乾作為《連城訣》一書中的江湖高手,為南四奇‘落花流水’中的一員。”
“按理說,應相當於《射雕》中南帝北丐東邪西毒一般的人物。”
“可他卻在三位兄弟拚勁全力與血刀老祖同歸於儘之後,半步不敢上前,直接嚇破了膽。”
“不光跪地求饒,還將三位義兄的屍體烤了吃肉。”
“更為了將擊殺血刀老祖的名譽攬到自己頭上,而汙蔑狄雲於水笙通奸。”
“此般大奸大惡之人,卻一直披著江湖豪傑的皮,豈不比那真正的惡人更為可恨!”
啪啪啪啪……王新明拍手稱快:“對,我最厭惡的,也是花鐵乾。”
《連城訣》這部書中,明麵上的大反派是血刀門的四代掌門血刀老祖,這位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可看完全書後,所有讀者都會認為,血刀老祖壞,但壞的純粹。
與萬震山,言達平,戚長發三兄弟和知府淩退思,中平無敵花鐵乾相比,他甚至能讓人生出幾分好感來。
至少有事他真上,誤以為狄雲是血刀門教眾後,不光接骨療傷,遇人追殺還主動殿後。
武俠世界講究的就是江湖義氣,可整本《連城訣》半數江湖義氣竟然都在頭號反派頭上。
真應了範偉老師的那句話:“群眾裡麵有壞人呐!”
大奸大惡寫在臉上,尚能躲藏。
可那些表麵仁義道德的家夥刺來的寒搶才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既然選定他倆,那又該如何改編呢?”王新明問道,他現在徹底來了精神。
“所以我說,改編的關鍵,便是《基督山伯爵》。”
“這本書中,男主艾德蒙的複仇手段極其精彩。”
“貪財,那就讓你身無分文。”
“貪名,那就讓你當眾社死。”
“貪權,那就讓你失去權利根基。”
“殺人誅心才是最痛快的!”
“觀眾就愛看這個。”
王新明低著腦袋,若有所思。
“原來他說的《基督山伯爵》是這個意思,是我誤解了。”
的確如張遠所說,挑出幾個敵人來殺人誅心,觀眾才能看痛快了。
《連城訣》原作太過寫實,充滿了遺憾,讓人看完心裡空落落的。
“那你說,該如何安排花鐵乾和萬圭之死呢?”
“萬圭心胸狹窄,最崇拜自己的父親,最看不上從鄉下來的狄雲。”
“所以理當讓狄雲這個被他看不起的鄉下小子當著他父親萬震山的麵將其擊殺。”
“而起父親不光不敢還手救他,還轉身就跑,將其拋棄。”
“這樣一來,萬圭臨死前才會經曆比死還痛苦的絕望。”
“妙!”王新明拿出一張紙,將這些內容給詳細記錄了下來。
“那花鐵乾又當如何?”
“王導,你說花鐵乾最貪的是什麼?”張遠反問道。
“名!”
“名!”
隨後,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到,再次對齊了顆粒度。
王新明直呼內行,這小子可以啊,思想上與我高度同步。
“那我們就得從名下手,還得進一步體現花鐵乾此人的虛偽邪惡。”
“金老書中,對花鐵乾和水笙師侄二人離開後的內容描述甚少,隻在最終回寫道花鐵乾被毒死,水笙在雪穀等待狄雲。”
“從雪穀到結局,有很長一段空白內容,我們便能在這裡邊做些文章。”
“為何要帶上水笙?”王導疑惑道。
因為舒唱幫了我,我想給她也加點戲……張遠當然不能這麼說,隻道:“因為除了狄雲外,隻有水笙知道花鐵乾在雪穀中投降敵方,還吃了自己的三位義兄。”
“所以按照花鐵乾的性格,在出穀後,應當會想將水笙滅口,以保自己‘清白’。”
王新明心覺有理,但也提出疑惑。
“若是如此,花鐵乾想要殺死水笙,狄雲出手相救,這樣一來,劇情的確不錯,可從覺得少了些戲劇性。”
“若想要戲劇性的話……”張遠突然露出了邪邪的微笑。
“您說要是我們直接把女主弄死,會不會有戲劇性?”
王新明怒目圓瞪。
你這哪是戲劇性?
分明是瞎改嘛!
張遠看出了他的心思,心說那你就有所不知,後邊還有位導演把《絕代雙驕》改的麵目全非,全劇殺的隻剩倆男主呢。
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王導莫著急,且聽我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