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和冰冰的開房戲份。”葛大爺抽了口煙,看向範爺。
範氷氷沒有絲毫抵觸,雙眼迷離,單手支著腦袋,靜靜的聽著。
“劇本中有兩個地方我覺得不好。”
“一個是我收到武月的短信後,當著眾人的麵上樓去約定的房間。”
“第二,是我為了怕被打攪,關掉了手機。”
“我覺得對嚴守一這麼一個謹慎小心的人物,這兩個地方都略顯粗糙,但又說不上來問題在哪裡。”
葛大爺搖頭晃腦的說完,端起酒杯傻樂了起來。
“那還不簡單!”張遠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身旁的範氷氷立馬送上打火機,還故意在快點著的時候拿遠,逗弄了他幾番。
呼……吐出一口煙圈後,張遠緩緩開口。
“像您說的,按照嚴守一的性格,不會如此不嚴謹。”
“就算他要著小三開房,也會偷摸著來。”
“當著大家的麵坐電梯上樓,這不合理。”
“不如就設計成他嘴上說著要下樓,卻假裝坐錯,踏上了上樓的電梯。”
“這種時時刻刻都在騙人的形象,是不是很像嚴守一這種人呀。”
“對!”葛大爺一拍桌子:“這樣就對了。”
“兄弟我敬你一杯!”
葛憂喝多後,輩分都亂了。
嘶哈……兩人各自咽下辛辣的白酒後,張遠再度開口。
“至於關機那就更不合理了。”
“嚴守一的第一段婚姻就是與武月偷情時關機,老婆打電話詢問費墨後露餡的。”
“他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在同一個坑裡掉兩次。”
說罷,張遠拿出自己的諾基亞,按下關機鍵。
待手機徹底息屏後,看向範氷氷:“打給我試試。”
範爺不解,微醺著掏出電話打了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SORRY……”
“聽到了什麼?”
“關機了。”
“好。”張遠按下開關機鍵打開手機。
但這回不同的是,他直接卸下背板,隨後將手機朝著餐桌用力一嗑。
隻聽到“吧嗒”一聲,一塊純黑外皮的方形電池落在了桌麵上,打的筷子叮當響。
“你再打給我試試。”
範爺依舊不解,但本能的相信他,照做。
“這回聽到了什麼?”張遠再次問道。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範氷氷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隨即傻了眼。
“看到了吧,何必關機呢,這麼做不就好了。”張遠幫手機裝上電池。
葛大爺和馮導兩人對視一眼。
還有這種操作!
後世智能機時代的人可能不知道,以前“智障機”時代,特彆是00年左右。
隻要在開機狀態下拔掉電池,手機沒來得及發送關機信號便斷電,運營商那邊便會提示不在服務區,而非關機。
“你怎麼知道這種事的?”範氷氷好奇的看向他:“是不是老用這招,所以有經驗。”
“那要這麼說,你之前拍車內戲的時候對葛憂老師又啃又咬,那麼熟練,也是因為經驗豐富嘍?”張遠反唇相譏。
啪啪啪……範氷氷笑著錘了他幾下,放聲大笑。
“你怎麼那麼壞呀!”
“這個細節可以!”馮導一拍巴掌。
他不光覺得加到電影中很好用,甚至覺得這招在生活中也很好用。
以後不想被老婆找到的時候,便有了掩蓋的方法!
【收到來自馮曉剛的感謝,藝術基礎 1!】
又喝了會兒,眾人全都醉醺醺的。
馮曉剛的酒量很好,葛憂也是酒蒙子,張遠作為晚輩,被他們集中攻擊,喝的最多。
“國利,你送憂。”扶著馮曉剛的許帆安排到。
酒桌上一共六個人,張國利和葛憂一道,她又和自己丈夫一道,那便隻剩下範氷氷和張遠兩人互相扶持了。
許帆始終想給這“狐狸精”找個搭配,省的她禍害人。
範爺扶著七葷八素的張遠來到自己房間,把他丟上床,幫他脫了鞋子,便去洗澡了。
……
第二天。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張遠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發現有一條白花花的胳膊搭在自己臉上。
轉頭看向身側,範氷氷正披散著頭發,張著嘴均勻的呼吸著。
她的眼皮微微露出一條縫,能看到一絲絲眼白,睫毛還不停顫動,看著要死不死的模樣,還有點勾人。
這睡相完全不淑女,四仰八叉的。
張遠犟著脖子,看向自己的上下半身。
“還穿著昨晚的衣服。”
“可惜了……喝酒誤事啊!”
所謂酒後亂性,那都是借口。
真酒醉,醉的像昨晚的張遠那般,整個人根本沒知覺,壓根石更不起來。
酒後失德?
一切的機緣巧合,其實都是處心積慮!
他推開範氷氷的胳膊,從床上坐起來。
“你要走啦?”範爺迷迷糊糊的問道。
“你不想我走?”張遠心說,後補一發也不是不行。
“嗬嗬嗬……你身上一股酒味,都餿了,趕緊回去洗澡吧,”範氷氷笑著轉身,將一條大腿跨到被子外麵。
“可惜穿了睡褲……”
這種事講究的是郎情妾意,心照不宣。
過了時機,便不是那個味了。
晃晃悠悠的起身,離開了對方屋子。
他走後,範氷氷睜眼偷偷朝著房門的位置看了看。
“意誌力還挺堅定,都沒撲上來。”
她又想到。
對方若是真撲上來,她會拒絕嗎?
“真可惜,偶爾遇到個有個性還聰明的。”
範氷氷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下次相見得是何年何月。”
……
片場,馮曉剛和葛憂兩人麵前,一人一杯濃茶。
兩人雙眼直愣愣的,毫無生氣。
“讓你們喝。”
“還乾不乾活了!”許帆怒斥。
“高興嘛,就多喝了幾杯。”馮導解釋道,又為掩飾尷尬咳嗽了一聲:“憂,我們先講講戲吧。”
“對!”葛憂也強打起精神:“哎,我昨天好像說過,今天的戲份又哪裡不對勁的。”
“是嗎?”馮導都喝斷片了。
“肯定是,我在飯局上說了的,好像有手機關機,還是電池,什麼來著?”葛大爺的狀態也沒比導演好多少。
倆劇組主力跟腦袋斷了電一樣。
“你看看你們,都喝成什麼樣了,明明說的是坐電梯,然後……”張國利剛想嘲笑,發現自己也忘了個乾淨。
“你們仨誰也彆笑話誰!”許帆挨個給了腦瓜崩。
“昨天人家在酒局上都給你們說好了戲,結果一晚上就都忘了。”
“我看你們是真老了,還不如人家年輕人呢。”
“誰說的戲?”馮導是真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張遠!”許帆大喝道:“憂提了兩條,他都給解決了。”
“那他人呢?”馮導被罵的縮了縮脖子,轉而問道。
“他的戲都拍完了,人家不得回家嘛。”
“那,要不……”馮導撓了撓頭:“咱們再把他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