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爺有新片要拍?”元樺聽到這個大名後,立馬詢問道。
按理說,元樺的年紀和輩分都比周星持要大上許多。
若從演員這行來論,元樺完全可以叫他一聲星仔或者阿星。
但人家現在是導演!
無論多大的演員,在導演麵前天然矮一頭,哪怕元樺是前輩,也會客氣的喊一聲星爺。
為啥演員做到最後,都想當導演或者投資人呢?
還不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被人當“爺”,而非像商品一樣被挑挑揀揀。
成為導演後,你就有資格挑彆人,有資格稱爺。
“是啦,星爺要拍一部新片,說是功夫題材的。”元冰詳細聊到:“是龍哥告訴我的,星爺找他當武指副導。”
元冰口中的龍哥,並不是成龍。
而是七小福的老大元龍,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洪金保。
的確,成龍走到哪裡都被人稱作大哥,但唯獨見到洪金保,他必須和其他人見到他一般,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大哥。
所以洪金保在影視圈外號大哥大。
俗話說長兄如父,在戲班也是如此。
七小福的師兄弟有一半都挨過這位大師兄的藤條。
“不過你也知道啦,星爺拍東西拖拖拉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工。”
“所以過陣子先去試鏡,哪天開拍還不知道呢。”
港片導演一向高效,像星爺和墨鏡王這兩位喜歡“慢工出細活”的,實屬另類。
“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
又聊了會,元樺放下手機,試鏡時間還沒定。
雖說現在連完整劇本都沒有,但隻要有周星持這三個字在,便是天賜良機。
……
“各部門就位。”
片場,拍攝還在繼續。
李慧珠拿著大喇叭指揮道。
甜妞嘴旁畫上了鮮血,躺倒在地。
而張遠則立於其身側。
彆誤會,不是張遠把她打成這樣的。
按照劇情,這場戲緊接上一場,甜妞發現七夜母親的屍體被金光做了手腳後,一把將其推開,自己卻被屍體上的冤神散魂符炸成重傷。
而張遠飾演的七夜魔君也在母親屍骨無存後徹底絕望。
“A!”
隨著導演一聲令下,位於場中的張遠木訥的立於鏡頭前。
已經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的母親,甚至讓其難儘作為兒女的最後一絲孝道。
最後一麵,最後一次擁抱,最後一眼,甚至最後一聲道彆都不曾擁有。
他隻能呆呆凝望,甚至不知道該看向何處。
雙目含淚,行將落下,卻在即將滑落的前一秒被牢牢鎖在了眼眶當中。
他是七夜。
是陰月王朝的主人。
是名震天下的魔君!
魔君受此大辱,怎可如女兒家一般哭哭啼啼!
“好,這個要哭卻沒哭的狀態好!”李慧珠在鏡頭前誇讚道:“劇本改動過後,七夜這個人物更加飽滿了。”
“那是自然,他參與了劇本的修改,所以比任何人都更懂這個角色。”陳十三也點頭附和。
年輕有才的他見過。
演戲拚命的他見過。
天賦絕倫的他見過。
但像張遠這般全能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啊!!!”
此刻,張遠猛的抬起頭來,向著天空張開雙臂。
他要問問這天,問問這地,為何人世間有如此多的不公!
這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比林鴟啼鳴更加淒慘,比鬼鴞的慘叫更為哀怨。
這一聲大喝,讓在場眾人雙耳嗡嗡。
這一身哭嚎,讓配戲演員膽寒。
“好強的爆發力!”演員群中的元樺為之一振。
“到時去星爺那裡,也帶上他一塊好了。”元樺心中盤算到,同時轉頭看了眼吳驚:“也帶上他好了。”
“畢竟他們兩個算是年輕後輩中出類拔萃的了。”
張遠的吼聲逐漸減弱,片場再度沉寂下來。
他側過頭去,一言不發,雙目灼灼,望向遠方。
此刻,他眼神中的哀怨逐漸褪去,團團如火的憤怒正在噴湧直上。
剛好,飾演金光宗主的沈曉海也在導演身旁看熱鬨,被張遠一眼相中。
原本還需憑借想象來抒發情緒,現在劇中的死敵就在現場,剛好讓他有了實實在在的發泄目標。
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沈曉海。
攝像組剛好拉到近景,懟臉拍攝。
“嘶!”
沈曉海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自己的後脊梁好像被數把鋼刀的刀尖死死抵住,動彈半分,便會破皮入肉,血濺三尺。
“他真想殺我……”沈曉海被張遠的眼神給驚到,竟不受控製的後退數步,直到扶住身後的器材架子,才堪堪穩住身形。
“今天……”
張遠轉過身去,看向已經從地上爬起的甜妞老師。
被目光盯死的沈曉海知道他移開視線,才覺得肩頭一鬆,壓力驟減。
“我便要……”張遠一字一句,穩如泰山,擲地有聲。
“重!”
“入!”
“魔!”
“道!”
伴隨著這四個字一同到來的,是一股可以改天換地,讓天地為之變色的巨大決心。
至此,本片的終極BOSS由此誕生!
“卡!”李慧珠用力揮了揮胳膊:“很好,先休息一下。”
鏡頭前的張遠隨著導演喊停,卸下了身上的情緒,頓覺身體一虛。
在人類所有的情感中,憤怒絕對是最費神的情緒之一。
憤怒過後,身心疲憊。
“呼!”他長舒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其餘演員。
“哼嗯,哼嗯……”身後的徐熙元緩步上前,時不時抽動幾下鼻子,帶著哭腔。
“伱演的太慘了,我都覺得害怕。”
不遠處的陳小東也被張遠剛才的表現給驚到了。
那種濃烈的情緒爆發,他可做不到。
他看向張遠的麵容,剛才的憤恨這會兒都還未完全褪去,眉眼間還帶著疲憊和憔悴。
“這麼累人,而且……”陳小東眯起眼睛仔細看:“他的眼睛好紅。”
此刻的張遠雙目通紅,如一尊嗜血的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