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真奇怪,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要問彆人……”雲沐沐看傻子一樣的看他。
“你!”趙文誠惱羞成怒,吼道:“我叫趙文誠!”
“哦。”雲沐沐不理解這人怎麼回事,吵著吵著架突然蹦出個自我介紹,但娘說過來而不往非禮也,那她也要介紹一下自己,“我叫雲沐沐。”
“……”
趙文誠卡住了,莫非對麵的小女娃也是縣城某家的小姐?
可沒聽說過縣城哪戶厲害的人家姓雲啊……
他打量的目光落在雲沐沐的衣服上,一眼就看到了邊角處的毛邊,還有隻綁著兩條紅頭繩的發飾,瞬間腦補出一個真相。
“你耍我!”他大怒,“我爹可是趙尚發!”
雲沐沐歪著腦袋,沉默半天,就在趙文誠以為雲沐沐害怕了要跟他道歉的時候,雲沐沐開口道:“不認識。”
“……”
門口有孩子出聲解釋,“趙員外的妹妹是縣丞的夫人。”
“縣丞夫人和趙員外感情很深厚。”
趙文誠挺直胸膛,臉上恢複最初的倨傲,“你還敢讓我給雲三寶當小廝嗎?”
雲三寶扯了扯雲沐沐的衣袖,小聲道:“沐沐,算了吧……”
雲沐沐皺著眉頭,她看出來了,說這麼多這個趙文誠還是想耍賴,“不是我要讓你當小廝,是你自己同意的比試彩頭,難不成你說話當放屁?”
“粗俗!無禮!”
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穿灰袍的高瘦書生,這句話正是出自他的口中,而他的視線落在雲沐沐身上。
所有男孩包括趙文誠雲三寶看到他後,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躬身行禮,“學生見過先生。”
就連書鋪掌櫃也收斂看戲的表情,尊敬地道了一聲:“吳秀才。”
吳秀才板著臉,向書鋪掌櫃點了一下頭,便走到趙文誠麵前訓斥,“我平日裡不是說過,少與無知之人交際,你可把我的話記在心上了?”
趙文誠拱手,“先生,是這女童糾纏於我,我實在沒辦法……學生知道錯了,這就回學堂讀書。”說罷,還得意的瞪了雲沐沐一眼。
我先生都來了,你還敢讓我當小廝嗎!
“還有你,三寶,還與她站一處?”
“先生……”
雲三寶想說點什麼,被吳秀才打斷,“師之言都不聽了?”
“是……”他垂下頭,一步一步地往外挪,壓根不敢回頭看雲沐沐。
其他孩子也跟在雲三寶後麵離開,留在最後的吳秀才瞥了雲沐沐一眼,說教道:“不知你爹娘是如何看管你的,竟就這樣放你在外拋頭露麵、言語低俗,女子應當端莊文雅,你既來了書鋪,想必識得幾個字,買兩本《女誡》《內訓》讀讀吧……”
雲沐沐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說過,一時愣住了,紅著眼眶,無措地去尋找哥哥。
雲桐雲柏何曾見過妹妹這樣,心中的憤怒當即就蓋過了對秀才的尊敬。
雲桐一把抱起雲沐沐,雲柏陰著臉道:“我家妹妹很好,用不著勞煩你一個外人教導。”
“孺子不可教也……”吳秀才一副不想和你們一般見識的樣子,搖頭就要離開。
“我看你才是那糞土之牆!”
書鋪掌櫃眉毛一跳,看戲看得太忘我了,忘了在女娃娃進來之前,書鋪還有一位客人。
吳秀才離開的腳步頓住,麵色不愉,“誰?”
隻見書架後麵走出來一位青年男子,男子麵白如玉,一身水藍底色玉蘭暗紋的雲錦長袍將他趁得越發貴氣。
男子晃著手裡的白玉扇子,道:“一個不認同你思想的人。”
“我說的不對嗎?”吳秀才對男子那句糞土之牆心有芥蒂,但看他穿著氣質又下意識軟了幾分態度。
“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你真正弄清楚了誰對誰錯了嗎?”
“以一己之見評判他人對錯,你便是這樣考上秀才的?”
“還有女子應當端莊文雅是不錯,難不成男子便不需要了?”
一連串的問題把吳秀才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耿著脖子辯解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應該說出那等粗俗之語……”
“是嗎?”男子逼近幾步,神色不屑,“那我把你兒子殺了,把你爹娘賣到窯子裡,你也得於我以禮相待是嗎?”
“你,你……!”吳秀才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觀你也是讀書人,怎能,怎能說出如此畜生的話!”
男子一拍掌,“你看你看,你這不也言語粗俗嗎!”
“我!”
“還秀才呢,人家好歹是五六歲的孩童,童言無忌,你呢!”
吳秀才仍然不服,“那是因為你說的話太難聽……”
“對啊,人家小姑娘罵你學生也是因為你學生做的事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