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又消氣了。
“爺爺就是這樣教我寫字的。”宋皎握著他的手,一邊帶著他寫,一邊道,“你會了嗎?”
謝沉應了一聲:“嗯。”
“那你自己寫吧。”宋皎鬆開手,轉頭又去握住牧英的手,“我教你寫。”
謝沉皺著眉,看著他繞著學堂跑了一圈,把所有人的手都握了一遍。
好喜歡顯擺一小孩!
謝沉就說,這練字原來不是他一個人獨有的,原來是人人都有的。
他碰了一下牧英的手肘,朝他使了個眼色:“你坐後麵去。”
牧英隻能抱著東西,坐到後麵,和溫知一起。
等宋皎回來之後,他就隻剩下一個同桌了。
謝沉撐著頭,百無聊賴地在紙上劃拉:“我還不會。”
“你是小傻蛋。”宋皎一本正經地說,但還是重新握住他的手,“這個要這樣寫。”
能讓混世魔王安靜下來,也算是一種本事。
柳先生看著這邊,心道,隻要能把這個刺頭兒製住了,這學堂裡就算是安靜了。
於是他道:“卯卯,你來做小老師,幫老師管著他們,好不好?”
宋皎抬頭,使勁點頭:“好耶,我是班長!”
“那你先教沉哥兒練字。”
“好。”
柳先生鬆了口氣,然後起身,去看其他孩子的練習情況。
他一路指點過來,帶著溫知寫了幾遍,然後鬆開手:“卯卯,怎麼樣了?”
柳先生走到前麵,表情凝固。
宋皎和謝沉已經玩起來了,兩個人一手抓著筆,一手抓著對方的手,正往對方的手上畫畫。
謝沉給宋皎畫了個小烏龜,宋皎給謝沉畫了個……
不知道是什麼。
柳先生把拳頭抵在唇邊,重重地咳了一聲。
宋皎這才把手收回來:“柳老師,謝沉已經寫完了,我們才玩的。”
“好吧。”柳先生無奈,“拿出來我檢查一下。”
“好。”
宋皎是宋爺爺親自教的,字當然寫得不錯。謝沉是宋皎手把手教的,寫得也還行。
柳先生敲了一下桌麵:“以後不許在學堂裡瞎玩。”
“知道了。”宋皎想了想,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下課呢?下課了就可以玩了嗎?什麼時候吃點心呀?我們可以去郊遊嗎?郊遊是什麼時候呀?會有小蝴蝶嗎?”
宋皎總是天馬行空。
“……沒這回事。”
忽然有些後悔讓宋皎當班長是怎麼回事?
當然,柳先生還是放他們出去玩了一段時間。
但是——
“我是班長,必須聽我的!”宋皎舉起手心裡的“小烏龜”,“這是班長徽章,快聽我的,立正!排隊!少……勺……勺息!向左看!”
然後嘚瑟過頭的宋皎就被朋友們堵在牆角,掐了一頓臉。
“哎呀!”
宋皎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跑去向柳先生告狀:“老師,他們欺負班長!”
柳先生也捏捏他的小臉:“你再瞎嘚瑟,我就把你換掉。”
“嗚……”
*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學堂學習逐漸成為常態,謝沉也在宋皎的監督下,練了一遝大字。
就是謝爺爺每天都請宋皎吃烤肉、喝奶茶,宋皎感覺入冬之後,自己的肚子都圓了一圈。
這天上午,一群小孩練完了字,正在院子裡打雪仗,忽然,從遠處傳來響亮的通傳聲,一處傳一處。
“大當家的回城了!”
正和宋皎掐架的謝沉動作一頓,當即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碎雪,要跑出去。
宋皎急忙也從地上爬起來,拉住他的手:“不許逃課!我是班長!”
謝沉就拽著他往前跑,其他幾個朋友,也都呼啦一下,衝出學堂,隻有宋皎不明白大當家的是誰,他們為什麼要跑出去。
涼州城城門大開,主道上的積雪被掃到兩邊,城中百姓與留守在土匪寨裡的人都出來迎接。
土匪的軍隊已經像模像樣了,看起來威風凜凜。為首的男人身披甲胄,雄姿英發。
謝沉一行人趕來,正好迎麵同他們撞了個正著。
軍隊裡早已有人看見他們了,各自朝他們招手:“兒子,這兒呢。”
幾個朋友都喊著“爹”,鑽進去找人了。
謝沉倒是不用找,他爹就在最前麵,直接過去就行了。
“爹!”
最前麵的男人把他提起來,放在馬背上。
隻有宋皎一個人留在原地,揪著衣角,噘了噘嘴,小聲道:“可是我是班長耶。”
作者有話要說:小可憐,讓胖胖生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