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許感到莫名,再遲鈍,都能察覺到這個男孩對她的敵意。
她跟在人群的最後,偶爾朝男孩看去一眼。再抬頭時,人已經消失了。
回到車上,漆許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她鴿子的女孩聯係方式刪除。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與這種人打交道也是浪費時間,最關鍵是糟心。
本來挺期待的演唱會,現在搞得她一肚子氣。就調轉了車頭,直接開去經常去的那家酒吧。
剛踏進去,就有人喊漆許的名字。漆許問吧台小哥要了一杯酒,端著走過去。
喊她的人叫李暮雲,有錢的公子哥。經常開著跑車,去新天地那裡招搖過市,而副駕駛裡坐的女孩每次都不同。
酒杯相碰,漆許抿了一口,就想找個地坐下。
李暮雲攔住她,“怎麼,看起來不開心?”
漆許不想提,就說沒事。端著酒杯掃視一圈,問李暮雲:“怎麼今天人這麼少?”
“今天七夕節啊,誰這個時候還在酒吧,要走的早走了。”李暮雲輕睨漆許,“季雲馳呢,不會還在加班吧?”
“不知道。”漆許直接在旁邊卡座坐下去,將酒杯放在桌上,慢慢往後靠,全身突然侵襲來一股疲憊感。
李暮雲順勢坐她旁邊,盯她的臉。
他曾聽彆人這樣形容漆許:甜妹臉,禦姐身。就挺絕的。圈子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外麵隨便玩,但朋友之間一定不要談感情。不然就漆許這樣的,早就被餓虎撲食了。
李暮雲問漆許:“你跟季雲馳是要訂婚了嗎?”
漆許陡然睜眼,顯然她本人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消息,“聽誰說的?”
“前幾天他在這裡玩,說家裡在安排了。”李暮雲其實是故意使壞,季雲馳什麼都沒說。他在測漆許,測她對季雲馳什麼態度。
漆許坐直,拿過酒杯,喝了兩口,似在思考。幾秒後,她就想通,瞟身旁的男人:“你閒的沒事做了,來炸我。”
李暮雲無所謂笑笑,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窘迫,淡定地晃著手裡的酒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們連戀愛都沒談。不過,你們倆知根知底,家境也相當,早晚的事吧。”
漆許沒反駁,很多情況不方便對外人說。帶著好幾層麵具生活的人,沒必要非得剝一層給彆人看。
她喝完手裡的酒,打算撤退,“明天有工作,先走了。唔,七夕愉快!”
李暮雲在這個略有情調的節日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真是稀奇。
李暮雲舉起酒杯歡目送漆許,直至人消失在門口,卻看了許久都沒回頭。慢悠悠地,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對方很快接通,“喂,宋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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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許坐在後座,一麵等代駕,一麵翻找明日要去拍照的賽艇隊的信息。
漆許一年前回國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她本碩讀的都是經管專業,家裡並不支持她搞攝影,所以目前開的工作室,一半是自己賣東西湊的錢,另一半就是季雲馳。
她剛才沒有對李暮雲說太多,大部分原因是這個。拆合夥人的台,她還沒那麼傻。
心中一口氣沒舒出來,所以車內的音樂聲開得特彆大,不好的心情總得釋放。
回到家,漆許先去衛生間放熱水,準備泡熱水澡。等全身等浸潤在水裡,她緩緩吐一口氣。臉上敷著麵膜,台子邊放了一盤水果,偶爾吃一個,看搞笑綜藝。這是她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隻有這半個小時,才覺得自己是真實的,不用再虛與委蛇。
泡完澡,又花了二十分鐘塗抹從臉到腳的各種乳液,就穿著睡衣去書房開始工作。
上一秒都市麗人,下一秒悲慘打工人,各種狀態自由切換。
一個哈欠的跨度,漆許再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半。她伸了個懶腰,麻溜跑到床上睡覺,明天七點起床,這是在和閻王賽跑。
第二天,在鬨鈴響起第一聲的時候,漆許立馬睜眼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