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繞了個彎,就看見了在水中掙紮的楚佩晟,楚佩晟拚命掙紮,一邊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邊叫著救命。
“救、救我……咳——”他看見齊墨到來,眼眸一亮,臉上露出了驚惶的神色,看上去居然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齊墨自然會水,他看了一眼已經跟著他過來的蘇黛盈,“撲通”一聲紮進了河裡,沒幾下就遊到了楚佩晟身邊。
“咳咳咳!”楚佩晟一把抓住了齊墨的胳膊,然後整個人水母一樣往齊墨扒拉了過去,一雙長腿緊緊環著齊墨的腰,胳膊緊緊抱著齊墨的脖頸,腦袋也在他頸窩裡胡亂蹭著,身體瑟瑟發抖,居然還發出了幾聲啜泣的聲音。
“你鬆開我。”
齊墨被他緊緊困住,都快動不了了,他一手抱住楚佩晟,一手劃水,徑自往岸邊遊去,蘇黛盈也絲毫不含糊,看見兩人近岸,淌著水過去,一隻手就硬生生地把楚佩晟從齊墨身上揪了下來。
齊墨鬆了口氣,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臉上,楚佩晟被蘇黛盈一隻手就提起來扔地上了,頓時又是撕心裂肺地一陣咳嗽。
“墨哥哥——”蘇黛盈看了一眼楚佩晟,兩人眼中都露出了一絲對對方的警惕之色,明顯都是看出來了對方是個不要臉的心.機.婊。
“這位公子!”楚佩晟的演技比起蘇黛盈還要更勝一籌,再者他還有病在身,刻意做出來的幾分弱不禁風也成了十分。
他臉色蒼白如紙,唇瓣也沒有一絲血色。他的五官極為精致,線條略顯柔和,黑黝黝的眼睛裡一片感激的神色,一看就是一個身體病弱的世家公子。
“這位公子,咳咳,在下不慎落水,多謝公子搭救,不若公子隨我去換一件衣裳,再聽在下一個不情之請?”
他剛剛說完,就又咳嗽了一聲,把一個病弱公子的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眼中滿是真摯的神色,叫人不忍拒絕。
蘇黛盈心裡一緊,心說臥槽這也是一個心.機.婊,碰到對手了!表麵上卻是善解人意地道:“墨哥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便再幫幫他罷。”
齊墨神色冰冷,看向蘇黛盈的眼神卻是極為柔和,他道:“那便聽盈兒的。”一邊說著,便一把把楚佩晟橫抱起來。
楚佩晟苦笑一聲,從善如流地把一雙手臂交纏在了齊墨的脖頸上,道:“在下身體虛弱,讓兩位見笑了。”
蘇黛盈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懟了回去:“不必,盈兒也是自幼身子不好,前幾日才大安,這才來在佛祖麵前拜一拜呢。”
楚佩晟淡然自若,溫柔道:“這般看來,在下與二位還真是有緣呢,在下也是大病初愈,前來禮佛,望沾一沾這寺廟中的靈氣。”
齊墨:“……………………”
齊墨做出一副自己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麵無表情地往前走,楚佩晟又趁機揩了把油,溫柔道:“公子,朝這邊走,在下不才,與慧能大師有些交集,借住此處。”
齊墨張了張嘴唇,蘇黛盈眼尖地瞄到了,不動聲色地搶著道:“呀,原來公子如此厲害!盈兒不識貴人,叫您見笑了。”
“什麼貴人,”楚佩晟眯了眯眼睛,咳嗽一聲,然後將臉頰貼在了齊墨的肩膀上,溫和道:“在下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罷了。”
“這兩人戲真多,”三七忍了忍,才忍住了他罵一句臥槽的穀欠望,他說:“蘇黛盈看出來了,阿墨,你怎麼看?”
他指得是楚佩晟自己跳河裡這件事情——楚佩晟手段毒辣,把朝中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身邊還有數位死士保護,怎麼得也落不到現在這種境地。
再者楚佩晟自幼深諳水性,他就是掉海裡都能自己遊出來,哪裡用的到齊墨來救?
——所以除了他自己跳下去這種可能,根本就沒其他的選項了。
“他之前是不是想著要蘇黛盈救他?”齊墨說:“他看見蘇黛盈的時候我不是不在嗎,他不是想泡我就是想泡蘇黛盈。”
三七“嗯”了一聲,一邊看著楚佩晟和蘇黛盈各種綿裡藏針地懟來懟去,沒多久,齊墨就走到了楚佩晟的住處。
這裡明顯是專程開辟出來的地方,獨自立著一件小樓,小樓極為精致,處處顯示出一股風雅的韻味。
楚佩晟還被齊墨抱在懷裡,他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對蘇黛盈道:“還要勞煩盈兒姑娘在這裡等一等,叫在下與這位公子進去換一身衣裳過來。”
這話說得,好像蘇黛盈有多不懂事一樣,齊墨聽不出來,蘇黛盈卻是聽出來了,她柔弱一笑,聲音婉轉得像是黃鶯啼叫,嬌嬌弱弱地道:“盈兒自然知道,不過片刻,等一等又何妨?”
齊墨麵無表情:“……………………”
他簡直是夾在正室和小妾中間左右為難,蘇黛盈是那個防小三如防火防盜的正房老婆,而楚佩晟就是那個心機白蓮的妖豔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