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司嶼和蔣子文距離厄難最近,見即,忙上前想將他扶起,可是被厄難拒絕了。
崩潰無助的樣子,雙眼通紅,雙手深深的叉進兩鬢額角的發絲中,遮住了眼睛,他在流淚,默默地。
他藏起了眼底的所有情緒,沒人知道厄難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隻知道,他深深陷入將要失去自己兄弟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這一天,整個龍穀都被悲傷壓抑的沉悶氣氛所籠罩……
所有人的臉上,都浸著哀傷。
下一個離開的是寂亡,那寂亡之後呢?
和弒帝決一死戰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會離開?
何其殘酷的事實……
深夜,龍穀安靜的可怕,但是蠻漫山遍野,山川高峰間,每一個立於峭壁上的山洞都燈火通明……
龍穀臨水湖畔的小木屋門口,靈世隱和天魔相依在一起,坐在木門前,望著黑漆無光,死寂一片的夜空。
“天魔……”靈世隱下意識後怕的緊緊握住天魔的手,“當我知道你也算半個神族,以為你也要去抽簽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又要失去你了,但是,在知道要祭塔的人是寂亡後,我依舊覺得心情沉重,雖和他不熟,可還是覺得心疼,這一路,對付弒帝的代價太慘痛,你說……等真的打起來時,你和我,會不會分開?”
“彆亂說,沒有會不會,沒有可能。”天魔嚴肅道,“但是我們的人也不能白白犧牲,寂亡祭塔,魂飛魄散,我們更要拚儘全力的對付那個人,哪怕死,也要死得其所。”
“看那蚩尤和寂亡的關係極好,雖未公開,可看得出,他們和我們一樣……我無法想象,阿尤知道寂亡……如果離開他,會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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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和寂亡一起共居的山洞很小,幾乎躺下他們兩人,兩米外燒著柴堆,洞口用木柴遮擋著峭壁外呼嘯的狂風,雖簡陋狹窄,卻極為溫馨。
凶煞牌源源不斷擴散的魔氣讓蚩尤狂性大發,但如今,他正戴著菩提珠克製著魔氣,隻是這老祖宗的菩提珠串,又讓身為魔族的阿尤極為虛弱,所以這一月以來,阿尤幾乎天天都在睡覺,吃了睡,睡了吃,吃飯要靠寂亡喂進口中,醒了就枕著寂亡的腿,繼續閉目養神……
感覺到有個人在溫暖的火堆旁,用灼灼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阿尤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從前,在沒有見過蚩尤真容時,靈詭他們都一直以為,魔神蚩尤是個人麵獸身的怪物,其貌不揚的那種,可是,恰恰相反,阿尤擁有一張完全可以和蔣子文、宮司嶼媲美的英俊臉龐。
一種純然陽剛,透著不羈灑脫俊美的感覺。
“回來了……今天白天,我隱約聽見好像是昊天塔煉成了?”
阿尤如平常一樣,往寂亡的身邊靠了靠,他龐然魁梧的體態,倒是讓寂亡的身姿顯得精瘦修長。
“嗯,煉成了。”在和阿尤獨處時,寂亡勾勒出了一絲淡淡的笑,俯身,抱住了身邊的人,“很快,和弒帝決一死戰後,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寂亡隻字未提祭它的事,就仿佛一切都未發生。
“等回了家,有什麼打算?嗯?”
“當然是和你一起,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反正和你一起,做什麼都是好的。”憨直的阿尤老老實實道,還認真的補充了一句,“哪怕蹲牢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