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沉默半晌,不敢再說一個字。
饒是端坐正堂的老太太,都久久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就連當事人本人,也被驚得一臉懵。
此時洛洛,隻覺得心頭暖暖的,眼眶熱熱的······
她突然想起,她要離開的那幾日。
楊氏每日忙裡忙外,甚至有時候早出晚歸。
時常忙得腳不離地。
她隻以為,娘親是舍不得她離開,焦慮得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
現在,她終於知道娘親日日夜夜為她籌謀什麼了。
原來,是把家中賺來的所有錢,全部折成現銀,給她傍身。
難怪,她走前。
楊氏不停地叮囑她,這箱子一定要當著侯府眾人的麵打開才好。
洛洛溫熱的眼睛,有些朦朧······
她的娘親,她的家人們,永遠都是以她為中心。
處處為她著想。
事事以她為先。
這人世間的親情溫暖,總能讓人淚流滿麵。
“你這孩子,來侯府,帶這麼多銀子乾啥?侯府還能委屈你不成。”沈氏訕訕地笑著,被打臉也得硬著頭皮找臉去。
“娘親特意給洛洛準備的,洛洛家裡人,見不得洛洛受半點苦。”
“娘親說,窮家富路,隻是拿了一些銀子,給洛洛傍身而已!”
“洛洛在家,一家人,錢財也好,疼愛也罷,都是緊著洛洛一個人,可勁兒地造。”
“娘親還說,若是銀子能解決人生中百分之八十的苦難,那就絕不讓洛洛受那百分之八十的一丁點苦難。”
小家夥抬手撿起滿地亂滾的銀子,鼻子發酸,開始想念娘親。
侯府眾人······
靠!
這感情你來侯府,是來受苦的?
侯府在你眼裡,原來的苦難的化身啊!!
這······這······
這踏馬讓人還能說點啥?
隻剩下空氣,在尷尬地流動著······
“祖母,娘,我回來啦!”
門外一道響亮的男聲響起。
這男子約莫二十出頭,身形挺拔,但是身上從頭到尾,散發著一種吊兒郎當,又不務正業的散漫之氣。
他就是沈氏嫡子徐長安,徐言言的親哥哥。
隻是,平日裡遊手好閒,不學無術,至今為止,也沒有謀個一官半職,閒賦家中。
樹大好乘涼,他就是靠著侯府乘涼的富家公子哥。
隻不過,他跟那些真正遊手好閒的富家公子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擺弄古玩,喜歡收集奇珍異寶,尤其是對翡翠,很是癡迷,有著很深的研究造詣。
“孫兒給祖母請······”
“安”字還未說完,徐長安竟“噗通”一聲,直直撲倒在地。
然後。
隻見他趴在地上。
小心翼翼捧起地上那塊破石頭。
捧在手裡,屏息凝神地仔仔細細端詳著。
仿若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眾人都被徐長安這癡迷專注的模樣驚住了。
要知道,能讓這吊兒郎當的小少爺如此專注。
怕是······
剛從萬兩白銀的震驚中,還未反應過來的眾人。
又被徐長安這一出,整得心臟狂跳。
“啊哈哈哈······”
徐大少爺,突然癲狂般的笑了起來。
眾人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腔。
沈氏更是頭皮發麻,隻感覺到心臟快要跳到天靈蓋了。
兒子這反應,過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