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寧國府送來的禦膳房點心,薛姨媽滿心歡喜。
兒子上進了,女兒也順利在寧國府跟著賈家的姑娘和表姑娘們一起讀書,一切都按著最好的來。
“這千層酥味道真好。”
薛姨媽給女兒拿了一塊,“果然不愧是宮裡出來的。”
寶釵:“……”
看到母親喜滋滋的樣子,她很給麵子的咬了一口。
酥酥脆脆裡,帶了一種特彆的香甜,味道確實很好。
“女兒聽說,皇後賞了沈夫人滿滿三馬車的東西呢。”她道:“除了點心什麼的,還有好多各地上貢的衣料、皮毛和內造的首飾呢。”
“嗯,我也聽說了。”
薛姨媽非常羨慕,“光暹羅進上的一匹流光錦就價值千金。”
薛家有錢,可是很多東西,有錢也買不到,就算買到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用。
“更何況,我聽說皇後娘娘還賞了沈夫人一盒暹羅進上的紅寶石。”
那隨便一顆也有幾百上千兩銀子呢。
前年甄家嫁女,到處搜羅好東西,她把自己從娘家帶去的兩顆紅寶送了過去。
薛姨媽很遺憾,又好心疼。
曾經的王家掌各國朝貢事務,什麼好東西不先從他們王家手上過?
可惜……
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當年沈夫人走了一步好棋,在皇上最難的時候,去還了國庫欠銀。”
王家也欠國庫銀子。
這也是薛姨媽死活不願意回娘家的原因之一。
“這人啊,沒有前後眼啊,早知道這樣,這京裡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搶還庫銀的第一名。”
寶釵:“……”
她感覺沈夫人能得賞,不止是因為最先還的那些國庫欠銀。
隻是很多事情,外人並不知道罷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今天在那邊上學,一切都好嗎?”
兒子學什麼都困難。
女兒學什麼都有模有樣。
薛姨媽有時候也很可惜,她的寶釵生錯了性彆。
這要是兒子,他們家就一點也不用發愁了。
“好!”寶釵露了點笑容,“詹先生很有學問,姐妹們也都很好。”
賈家的女兒如今在這京城是出了名的好。
跟她們一起讀書,以後的關係想來也不會差。
“我上學的事,您不用操心,倒是當鋪那邊……”
“甄家的東西已經被運走了。”
薛姨媽雖然很是肉痛,卻也難得的有那麼一份輕鬆,“好在鳳丫頭讓旺兒過去了看著了,官府的人也都很好說話。”
幸好離得近。
這要是在金陵,官府的人進了庫房,肯定要順手牽些羊走。
“你表姐啊,是個好的。”
侄女當家,感覺比姐姐當家還好。
至少侄女這裡,她還是長輩,有什麼事好生說一聲就行了。
薛姨媽很是感慨,“現在啊,我就盼著你哥哥在學堂能少挨些打。”
那恐怕盼的過早了。
寶釵清楚,就要過年了,哥哥應該沒完全認命,既然還報了僥幸心理,就不可能沉下心來,好生讀書。
“媽,再有兩天就放假了,您不想哥哥再被打,我們就得在他放假的時候,給他補補課。”
想要按著哥哥學習,就得先跟母親說好,要不然哥哥一嚎,母親就拖後腿。
“到時候,我教他讀書,您就到老太太或者表姐那裡去。”
這?
薛姨媽也知道自己缺點,聞言隻有點頭的份,“行行行,媽都聽你的,不過,好歹是過年,你也不能把你哥哥逼得太緊。”
“他現在上的是蒙學班。”
寶釵很是無語,“我隻是幫他鞏固蒙學班的知識,哪裡就緊得起來?”
哥哥都多大了,上個蒙學班,她娘就好像他受了多大的苦似的。
“您看看寶玉和林大人家的公子,他們才多大?四書都背了好多。”
薛姨媽:“……”
她說不出話來了。
寶玉和林長安,哪個的身份都不比她的蟠兒差。
可是,他們父親都在世。
隻這一點就是不一樣的。
“媽,你若真想為哥哥好,不想他明年上學以後,再天天挨打,就莫要再哄他了。”
寶釵看母親這樣,隻能把話再說重些,“賈家的規矩不會因我們而破,也就是說未來三年,他都得在那裡上學呢,您有辦法讓他不上學嗎?”
沒有!
薛姨媽嚇得忙搖頭。
主管賈家族學的是寧國府賈珍。
鳳丫頭雖是榮國府的當家奶奶,可她……能為她這個姑媽,對抗賈家的規矩嗎?
她要有這膽子,隻怕也早被賈家打出去了。
“那您說,要不要給他補課?”
“補吧補吧,你想怎麼補,就怎麼補。”
她們母女兩個達成一致意見的時候,沈檸也知道罪人莊出事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那些王爺們還在鬨什麼幺蛾子。”
賈珍歎氣,“如今不僅五城兵馬司、順天府倒黴,連刑部那邊都有好些人倒黴了。”
他開動自己平時不怎麼動的腦子,道:“娘,您說,是不是那些王爺們在用哀兵之策,想要離開罪人莊?”
是他先發現京營的不妥,這才報給皇上。
那些王爺們要是翻身,他們不能拿皇上怎麼著,動他……卻是很容易的。
所以這事,賈珍不能不關心。
“……罪人莊是他們想離開,便能離開的嗎?”
沈檸瞄了賈珍一眼,“而且,你都能想到的事,皇上想不到?”
意外的乾乾淨淨啊!
沈檸感覺京城還得亂。
好在他們家有孝,過完年,正月初三就要扶靈回鄉了。
“順天府董大人更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糊弄的。”
是真的出事了。
“且看吧!”
沈檸現在操心的是,是不是該把晉王在哪的消息報給順天府。
她在這邊糾結,卻不知道董孝全在大家都走後,猶猶豫豫的道:“皇上,來之前,臣這邊剛查到了一些事。”
“說!”
現在的皇帝處在暴走的邊緣。
太上皇病情又加重了。
雖然被搶救回來了,可似乎是不認人了。
也就是說,他想在父皇這裡得到什麼消息是不可能了。
“晉王可能沒死。”
什麼?
皇帝一下子站了起來,“沒死?那他現在在哪?”
“快過年了……”
董孝全道:“各處賭館的生意又火了起來,好些個賭徒,賭的傾家蕩產之後,因為還不起銀子,還會被打斷手腳。”
他總不能說,我早知道晉王在哪,但裝著沒看見。
“臣令人查此類惡性案件的時候,盧捕頭發現南城夫子廟那邊,有一個乞丐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