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狼狽出了軍營,一路策馬疾馳。不到五裡地,有人在小徑旁等待。“如何?”
“蔣慶之殺氣騰騰,他說……他說此次忙碌,下次再來拜會指揮使。”
“這個殺神!”
消息傳到山上,那位已經集結了麾下勇士的指揮使陳瑞沉吟良久。
“指揮使,東籲使者來了。”
東籲使者微笑進來,“國主派人來了,此次三萬大軍北上,更有大隊象兵隨行,國主……親征!”
陳瑞眸色一亮,“果真?”
使者矜持的道:“國主東征西討多年,時常感慨時無英雄,讓國主坐擁虎賁而無用武之地。此次蔣慶之悍然南下,國主不勝欣喜。國主說了,當用蔣慶之的頭顱祭奠沐都督。”
“好!”
陳瑞大喜,當即令人設宴。
喝的微醺後,使者趁機提出了條件,“國主說,雲南乃富庶之地,擊敗蔣慶之後,大軍將一路攻伐。”
“我要一座城池。”陳瑞抬頭,眼中有血絲,“族人們早就眼饞明人的城池多年了,若是沒有好處,我也難呐!”
二人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還是陳瑞得手。
“還請指揮使出兵。”使者麵色難看。
“好說!”
陳瑞把昆明產的酒碗往地上一率,“集結!”
夜色下,一隊隊土兵在山間敏捷的穿行著。
站在山上的陳瑞指著遠處說道:“蔣慶之所部就駐在那裡,明日當咱們出現在他的身後時,他必然驚惶莫名!”
……
黎明。
東籲國主莽瑞體征戰多年,但最近一年來他卻懈怠了。
“國主,波爾求見。”
大帳內,莽瑞體剛醒來,他定定神,“讓他進來。”
一個高鼻深目的白人拿著一個木盤子進來,上麵有一壺酒,以及一大塊點心。
“尊敬的國主,這是我剛釀好的果酒,能令神靈下凡的人間甘露。這是我做的點心,香甜可口……”
葡萄牙人波爾微笑著。
“不錯。”莽瑞體吃了早飯,有臣子進來稟告。他看了波爾一眼,眼中有憤恨之色。
“國主,明軍準備出動了。”
“是嗎?想來我的勇士們也迫不及待想要去收獲他們的軍功了吧!”
莽瑞體精神一振,“召集群臣議事。”
波爾就站在側麵,每個臣子進來都會看了他一眼,或是鄙夷,或是不滿,或是殺氣騰騰……
最近一年莽瑞體寵信波爾,而波爾也投桃報李,頻頻給莽瑞體鼓搗些吃喝玩樂的小手段,令他頗為歡喜。
這個佞臣!
群臣腹誹著。
“明軍六千,其中京衛一千騎兵,雲南本地官兵五千。”一個將領介紹著情況。
有人問,“消息可確實?”
將領可看了莽瑞體一眼,莽瑞體點頭,他這才說道:“這是昆明傳來的消息。”
莽瑞體淡淡的道:“蔣慶之壓製住了沐氏,也讓跟隨著沐朝弼的那些人陷入困境。此刻多少人希望他能兵敗……這個消息定然不會錯。”
將領繼續說道:“我軍斥候已經出發了,不出意外,馬上就會有消息。不過無論如何,此戰宜早不宜遲。”
“為何?”有人問。
“一旦被蔣慶之發現了咱們的象兵……”將領矜持的道:“國主擔心他會逃。”
“哈哈哈哈!”
……
“消息應當到了莽瑞體那裡,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次定然要讓蔣慶之兵敗,他若是僥幸未死,敗訊傳來,整個雲南都會風起雲湧,到時候他往哪兒逃?”
書房裡,沐朝弼的兒女親家,但因為未曾成婚而逃過一劫的韓延冷笑道。
沐朝弼身亡,朱巡的布匹生意也沒法做下去了,他咬牙切齒的道:“到時候咱們出頭聯絡一番,各家出些人手,半道截殺了他!”
“好辦法!”
嘭!
書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誰?”韓延喝道。
灰塵散去,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
“咱說是誰在密謀造反,原來是你們兩個,來啊!拿下!”
院子裡,雲南守備太監胡雄喝道。
一群軍士衝了進去,如狼似虎的把兩個雲南豪紳拖了出來。
胡雄戟指二人,“你等以為自己與莽瑞體暗通款曲神不知鬼不覺?長威伯臨走時便讓咱盯著伱等。那使者便是長威伯授意放走的,可笑你等卻還洋洋得意。蠢貨!”
韓延知曉自己死定了,“東籲有大軍,更有象兵,蔣慶之帶著那點人馬……哈哈哈哈!他必敗無疑!”
胡雄譏誚的道:“那是能在塞外擊敗俺答鐵騎的存在,就憑東籲那些矮子,也配做長威伯的對手?”
可回過頭,胡雄到了住所後,就關上門,跪下禱告。
“懇請各路神靈護佑,長威伯此戰必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