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都知曉對方可惜的是什麼。
若朱希忠是嚴黨一員,對嚴嵩父子的幫助頗大。
嚴嵩父子,崔元,陸炳……這是一個隱形聯盟。若是連朱希忠也加入進來……那麼道爺身邊的近臣都是嚴黨中人。
嚴嵩突然一個激靈,他看了一眼門外。起身走到門邊,往外左右看看,還好,自己的護衛在。
“此事以後不可提。”嚴嵩回身告誡道。
“爹你太謹小慎微了。”嚴世蕃拿起毛筆,“對了,令人去新安巷看看,我想知曉今日儒家是否會坐視墨家招兵買馬。”
新安巷來了個中年男子。
來人麵色微黑,看著頗為威嚴。士子們見了紛紛行禮,“見過馬公。”
此人叫做馬原,在京師開了家私學,弟子數十人,每次科舉都有人上榜。就如同是後世那等高考名校一般,出名後許多士子擠破腦袋都想拜在他的門下。可馬原卻極為挑剔,不是資質好的一律不收。
如此他的私學名聲反而越發大了。
馬原頷首,“進去了多少人?”
有人說道:“馬公,陸陸續續有三十餘人。”
還好!
馬原把韁繩遞給隨從,有人問:“馬公來新安巷可是要給墨家一擊?”
墨家今日招弟子,而京師聲名大噪的先生馬原恰好來到這裡,這裡麵的味兒讓眾人興奮了起來。
馬原說道:“京師乃首善之地,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能立足。老夫以往不屑於和他們計較,可沒想到這些歪門邪道卻越發得意了,竟想開宗立派。今日老夫來,便是要看看那位巨子何德何能,竟敢視我儒家如無物!”
士子們歡喜不已,有人說道:“走,跟著馬公去看看。”
一群士子簇擁著馬原到了伯府外。
朱時泰正在給一個士子說情況,見狀便拱手,“敢問何事?”
馬原身後的一個士子說道:“馬公來了,還請長威伯一見。”
朱時泰搖頭,“今日我二叔沒空見客。”
“是不敢嗎?”有人譏諷道:“馬公教育之能令京師士子趨之若鶩,長威伯這是害怕那些士子反悔嗎?”
“什麼趨之若鶩?”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老頭兒走了出來。
馬原一怔,行禮,“見過夏公。”
來人正是前首輔夏言,他看了馬原一眼,“小馬啊!”
“是。”馬原不卑不亢的道:“今日老夫來此,是為了見長威伯一麵。”
他做好了和夏言爭執的準備,可夏言卻回頭喊道:“慶之,有人砸場子來了。”
正在和周夏說話的蔣慶之滿頭黑線,“夏公越發……灑脫不羈了。”
蔣慶之吩咐道:“這些人此刻眼中隻有名利和前程,剛開始不可澆冷水,不過也不可許諾……”
周夏說道:“諾不輕許,弟子明白。”
蔣慶之拍拍他的肩膀,不禁想到了自己剛到大明時,身邊就隻有孫重樓的窘境。
“石頭呢?”蔣慶之問道。
莫展在他身邊,“說是巷子口有人在威脅那些來報名的士子,石頭說他有法子解決。”
“彆動手就好。”蔣慶之說道。
不是他膽小,今日若是動了手,儒家那些人說不得就會趁勢出手,攪亂他的招生大計。
這時馬原走了進來。
伯府前院很大,大到足以踢足球。
正在谘詢的士子們緩緩回身。
“是馬公!”
驚呼聲中,馬原拱手,“馬原,見過長威伯。”
……
“怎地,這裡是你家的?”
兩個年輕士子站在巷子口中間,堵住了一半路。
幾個想進巷子的士子見狀有些躊躇。
“是馬原的弟子!”有人說道。
“馬原的弟子目高於頂,最是倨傲。”
“每年科舉馬原的私學都能中一兩個,他們有這個資格倨傲。”
孫重樓回身,“這是新安巷。”
“這是大明的新安巷。”一個臉上有不少青春痘的士子冷笑,“我高興站這,怎地,陛下來了也不會管。難道長威伯就不許?”
“這律法是大明的,還是蔣家的?”另一個士子開口就是大帽子。
“果然犀利。”
“那孫重樓坐蠟了。”
“他若是敢動手,便是置律法於不顧。”
“不,是坐實了那句話。”
“哪句話?”
“這律法是大明的,還是蔣家的。”
兩個士子傲然看著走來的孫重樓。
“你要怎地?”青春痘士子淡淡的道。
“我說過了,彆擋路!”
孫重樓劈手一巴掌,那士子的腦袋猛地往右側一偏,眾人甚至看到他臉上的幾顆青春痘被打爆了,汁水四濺……
孫重樓劈手抓住兩個士子的衣襟,稍微用力便把二人提了起來,用力往邊上砸去。
邊上有收夜香的大車經過,這一家夥正好砸在大車上。
呯的一聲,裝夜香的車廂碎裂,兩個士子落在中間。
糞水四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