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說道:“此事擱著,用不了十日,必然有解決之道。”
“十日?”
“安心!”
蔣慶之突然一怔,“我怎麼覺著不對呢?”
徐渭問道:“伯爺說的何事?”
“你老徐窮困潦倒,老胡當初也是落魄到了極致。夏公就更不用說,差點丟了性命。”
臥槽!
蔣慶之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小團隊竟然有些水泊梁山的味兒。
書房裡,三人在說著流言的事兒,隻有馬芳認真在溫習功課。
“表叔來了。”
三人剛坐好,蔣慶之就走進了廚房。
“今日臨時改一下,給你等上新課。”
每次蔣慶之臨時上新課,內容總是能讓幾個弟子大開眼界,聞言他們精神一振。
“這幾日的流言想必你等有所耳聞,流言對一個人,一群人,乃至於對一國的利弊如何,你等可有過思考?”
弟子們搖頭。
“流言不止能殺人,更能毀滅一國。”
蔣慶之坐下,“兩國或是兩個團體之間針鋒相對,按照以往的法子會如何?”
“起兵攻伐!”景王說道。
蔣慶之點頭,“從有記載以來便是如此,我把這叫做常規戰,也就是普通,人儘皆知的爭鬥之道。可彆忘了老祖宗曾說過,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表叔,那是兵法。”裕王說道。
“是。可我卻從中想到了另一條路徑。”蔣慶之說道:“為何兩國之戰唯有起兵攻伐呢?”
蔣慶之停頓了一下,等四人消化了自己的這番話後,繼續說道:“譬如說兩國征戰,我方派遣密諜潛入敵國,散播各種謠言,擾亂敵國內政,讓對方人心惶惶……”
馬芳舉起手,“老師,你說的便是此次流言……”
“對,若是把此次流言看做是兩國征戰,會如何?”
蔣慶之看著若有所思的四人,“派遣密諜潛入敵國,可散播謠言,可暗殺敵國重要人物……乃至於焚燒敵國物資,擾亂、摧毀所能做到的一切。你等以為如何?”
馬芳說道:“如此敵國死傷慘重……是了,以密諜便能達成這等戰果,這是一種新的兵法。”
景王提出了疑義,“可這等密諜何其難得?”
馬芳說道:“我虎賁左衛便有。”
……
從伯府回來後,裕王和景王請見嘉靖帝。
“何等要事,讓他們來求見朕。”
道爺走到了門後,問道:“何事?”
門外裕王說道:“父皇,方才表叔教授了咱們一課,很是震撼人心。”
“哦!說說。”
裕王輕聲說著……
“……表叔最後把這等戰法取名為:超限戰!”
“超限戰!”嘉靖帝眯著眼,“超出常人所思所想之極限,隻為取勝而無所不用其極。可誰能做到?”
“表叔說,虎賁左衛有夜不收,可做到這一點。”
景王說道:“父皇,這是前所未有的兵法,不可輕視。”
嘉靖帝說道:“朕知道了。”
等兩個皇子走後,嘉靖帝這才走出來,“這便是墨家嗎?蟄伏多年後,一朝出手,便讓朕頗為心動。”
陸炳來了。
“陛下,朝中如今議論紛紛,都說墨家近乎於苦行僧,更是不近人情……”
“那些人出手了。”道爺淡淡的道:“千裡為官,所為何來?非名即利。若是讓墨家掌權,每日粗茶淡飯,布衣芒鞋,那官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嚴嵩也來了。
“陛下,這隻是個由頭。”嚴嵩說道:“那些人的目的不外乎便是激起天下官員對墨家的反感。”
“朕知。”道爺如何不知,一旦官員們形成共識,此後蔣慶之就算是做了宰輔,可說的話沒人聽,沒人執行,屁都不如。
“長威伯雖說喜布衣,可卻也喜美食。”嚴嵩說道:“這一條可不攻自破。”
“要不,讓他納個妾?”陸炳建議。
道爺搖頭,“天下官員九成九都是儒門子弟,他們要的隻是個由頭罷了。可天下官員並非皆是非此即彼的蠢貨,心懷社稷者不計其數。要想破局,唯有讓那些心懷社稷者見到墨家的好處。黃錦。”
“陛下。”
“告訴慶之,有什麼壓箱底的寶貝,也該拿出來亮個相了!”
“是。”
道爺負手看著遠方,“那瓜娃子定然有好東西,讓朕也頗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