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儉沉聲道:“外麵有人說……”,他指指宮中,“陛下已經駕崩了。”
眾人嘩然。
“什麼,陛下竟然駕崩了?”
“天神在上,這個大明要亂了。”
“那咱們該怎麼辦?”
“宮中此刻必然亂作一團。”一個將領得了陳儉的眼神,便說道:“弄不好有奸人正在作亂。二位皇子手中無兵,如何能彈壓住局勢?”
“本官最擔心的便是他們拿了兩位皇子,或是……”陳儉舉起手揮舞了一下,眾人心中凜然。
那個將領說道:“陛下和士大夫們勢不兩立,這事兒眾人皆知。那些人若是趁勢出手,第一件事便是要控製宮中。”
陳儉起身,“本官思慮再三,覺著當下的危局我等不可坐視。”
將領說道,“那咱們當如何?”
陳儉目光掃過諸將,“我準備進宮……鎮壓。”
諸將麵麵相覷,有人說道:“若事後怪罪下來,咱們怕是逃不過追責。”
陳儉冷冷道:“我陳儉世受皇恩,至此危難之際,豈能把個人榮辱置在大局之上?事後若是追責,都是我的!”
“豪氣!”
“我等願跟隨僉事進宮鎮壓!”
隻要有人出頭,大夥兒誰不想做力挽狂瀾的英雄?
送死你去,功勞我領。
這是人的本能。
“讓兄弟們集結,要快!”
金吾右衛迅速集結。
陳儉在陣列前喊道:“宮中有人作亂,嚴首輔令人傳話,讓本官帶著你等進宮彈壓。事成之後,均有重賞!”
……
“陳儉那邊動了。”
幾個老人把茶換成了酒水,喝的微醺。
“好!”老人廋削的臉上多了幾分滿意,“隻等金吾右衛殺進宮中,隨後就鼓動諸衛作亂。”
“京師今日怕是要死不少人。”有人歎息。
老人淡淡的道:“時人常說京師居,大不易,為何不易?人口太多。死一些人不是壞事。”
……
“伯爺,金吾右衛在集結!”
監控金吾右衛的錦衣衛稟告道。
“去看看。”
嘉靖帝和士大夫的仇恨不可化解,多年來雙方一直在隱忍,等待對手露出破綻。
蔣慶之知曉此刻就缺一顆火星子,一旦點燃大火,再難熄滅。
蔣慶之帶著百餘騎趕到金吾右衛時,正好營門打開,金吾右衛的將士正準備出營。
“這是要做甚?”
風塵仆仆的蔣慶之冷冷問道。
“是蔣慶之來了。”有人稟告。
在後麵的陳儉一怔,身邊一個文士說,“事不宜遲,趁著蔣慶之勢單力孤,就說他是亂黨同謀,弄死他!”
陳儉策馬上前,指著蔣慶之喝道:“蔣慶之,你與亂黨同謀……”
“等等!”
蔣慶之打斷了他的激情演出,“亂黨?本伯才將從北方歸來,剛進西苑麵聖,你說本伯是亂黨?”
文士一怔,喊道:“他在撒謊!”
隊伍有些亂了。
蔣慶之冷冷的道:“都退回去!”
隊列中有人喊道:“蔣慶之作亂,殺了他,新君定然重賞!”
數十軍士正在朝著蔣慶之湧來。
“旨意在此!”蔣慶之拿出旨意,“本伯再說一次,陛下安好,此刻正在召見嚴首輔等人。宮中無恙……都退回去!”
那些將士茫然看著他,再看看陳儉。
“犯上作亂,連累家族!”徐渭接過旨意,“發配都是輕的,兒孫世代為奴,休想有出頭之日。”
漢人最掛念的便是兒孫,這話一出,果然那些將士猶豫了。
“彆聽他的!”陳儉罵道:“此人乃是裕王一黨,裕王如今在宮中作亂,殺了蔣慶之,便是從龍大功。”
嗆啷!
蔣慶之拔刀:“十息,退!”
徐渭拿著旨意喊道
:“你等想謀逆嗎?”
一個軍士喊道:“小人隻是被蠱惑……”
“本伯隻追首惡!”蔣慶之說道。
一個個軍士緩緩後退。
陳儉被暴露在了前方。
他回身嘶聲道:“殺了蔣慶之,我等都是新君的功臣。”
馬蹄聲噠噠而來。
陳儉回頭,就見到一道刀光閃過……
……
還是那個大廳。
還是那幾個老人。
酒水喝了一半,菜沒怎麼動。
“消息該來了。”
眾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來了。”有人聽到了腳步聲。
一個文人急匆匆趕來。
“如何?”
文人說道:“陳儉在金吾右衛順利發動……”
大堂內一陣歡喜的笑聲。
“蔣慶之率百餘騎趕到,以旨意逼退金吾右衛諸將士,斬殺陳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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