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威伯,不敢嗎?”
仇鸞冷笑。
周圍的官員紛紛止步旁觀。
蔣慶之蹙眉看著仇鸞,“上次挨了一拳,不過癮?”
這話是一語雙關,仇鸞的臉青了一下。
一個內侍急匆匆跑來,見到蔣慶之便喊道:“長威伯,長威伯!”
“何事?”蔣慶之剛想噴仇鸞一波,遺憾不已。
“外麵來了一群人,說是譚曉的家人,披麻戴孝在嚎哭。”
“嗯!”蔣慶之不解,“這和我有關係?”
“他們說是長威伯提議整肅京衛,這才導致譚曉被殺。”
“臥槽尼瑪!”
蔣慶之罵道:“這也能扯上我?”
仇鸞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蔣慶之看著他,想到了曆史上此人的下場,不禁冷笑,“這話,原話奉還。”
“長威伯可躲在宮中。”仇鸞不怒反笑。
“做個縮頭烏龜也不錯。”
幾個仇鸞的好友都笑了起來。
蔣慶之卻也笑了起來。
他想到了仇鸞在曆史上的表演。
——俺答老兄,隻要你不從俺的防區過,俺發誓不出兵。
這特娘的把縮頭烏龜演繹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大明竟要靠著這些所謂的名將、宿將來守禦國門,這國祚如何能長久?
蔣慶之轉身大步而去。
“此子被激了。”
眾人哄笑。
“這不是被激。”
“那是什麼?”
“這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誰在放屁!”
眾人回身。
兵部尚書王以旂負手而立。
“見過王尚書。”
雖然這些都是武勳,但許多時候還得仰仗兵部。
“王尚書,這京衛多年來都是如此,就他蔣某人多事,如今弄的怨聲載道。”
“王尚書可知京衛逃亡多少人了?”
“我不知,但我知曉一事。”王以旂說:“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有人冷笑,“王尚書就不怕反噬嗎?一旦京衛忍無可忍,發生些不忍言之事,王尚書也逃不過連帶追責。”
比如說嘩變。
你王以旂少不得要被貶官,甚至是發配。
王以旂沉聲道:“京衛不整肅,何以整肅天下衛所?前方哪怕是深淵,王某依舊會前行。”
眾人默然。
有人嘀咕,“你王以旂圖個什麼?”
王以旂說道:“本官不圖什麼,就圖一個太平盛世。圖一個朗朗乾坤!”
他看著這些人,突然覺得蔣慶之有些話說的沒錯。
這個大明啊!
不能靠著這些人來護衛。
……
皇城外,數十男女正在嚎哭。
“還我夫君的命來!”一個婦人一身白衣,舉手喊道。
其後,有百餘男子蝟集,正在竊竊私語。
“蔣慶之出來了。”
嚎哭聲停頓了一瞬,接著大作。
那些蝟集的男子緩緩圍過來。
“伯爺。”孫不同過來,低聲道:“那是譚曉的家眷,他們說是伯爺提議整肅京衛……譚曉隻是依令行事,卻惹惱了羽林左衛上下,這才有了殺身之禍。”
艸!
蔣慶之眯著眼,指著那些男人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那些人……讀書人。”孫不同說道,“不知誰找來的,先前小人令人喬裝混進去,聽他們說什麼……”
“說。”見孫不同糾結,蔣慶之知曉不是什麼好話。
“他們說伯爺助紂為
虐。”
“蔣慶之!”這時那群人中有人喊道:“自從你到了京師後,上躥下跳,攪亂朝堂,堪稱奸佞。”
一個男子站出來,指著蔣慶之喊道:“今日我等當為大明除此奸佞。”
不該是先互相噴一番嗎?
竟然直接要動手?
這一下變生肘腋,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蔣慶之聽到身後有人顫聲道:“這是……這是左順門之事重演啊!”
當年的左順門外,楊慎帶著百官嚎哭。而今日隻是換了個對象,換了一種方式……
百餘士子,狂奔而來。
“慶之,退!”
老紈絝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長威伯,速退!”
這是肖卓。
蔣慶之拿出藥煙,孫重樓為他點煙。
蔣慶之吸了一口藥煙。
“本伯一直很好奇,自從到了京師後,本伯所作所為都在戳士大夫們的肺管子。這些人為何沒動靜呢?原來他們在等!”
蔣慶之指著那些士子。
“長威伯,退回來!”
正指揮麾下準備攔截的皇城值守將領厲喝,“快!”
那隻夾著藥煙的手點了點。
“孫不同!”
“在!”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