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擺擺手。
“臣,告退。”
蔣慶之揚長而去,身後,那位禦史這才低頭看著掌心的燙傷。
“嗷!”
……
蔣慶之出宮,兩個皇子,外加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正笑嘻嘻的等著他。
“見過表叔。”
“你等去哪?”蔣慶之問。
兩個皇子看向妹妹。
小姑娘說道:“表叔去哪我去哪。”
“把伱賣了。”
“我幫表叔數錢。”
“乖!”
蔣慶之在城外十餘裡有個莊子。
莊子不大,但環境不錯。
遠處有青山隱隱,近處有綠水水迢迢。
幾個頑童在小河邊輪番跳水,不時傳來陣陣叫嚷。
田裡,麥穗漸漸沉重,風吹過,幾隻鳥兒飛起,嘰嘰喳喳。
莊頭韓山出迎。
四十多歲的韓山看著頗為敦實,麵色黝黑,雙手粗大有力。
“見過伯爺。”
他身後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跟著蹲身,“伯爺萬福。”
“這是小人的女兒,秀兒。”韓山說道:“得知伯爺要來莊上,小人擔心沒人服侍,正好秀兒無事,便讓她服侍伯爺。”
少女有些怯意的偷瞥了蔣慶之一眼。
村口,數十村民正在等候。
“這些人家都是跟著莊子一並轉到伯爺名下。”韓山介紹道。
這些人的身契此刻就在伯府中。
“見過伯爺。”
眾人行禮。
蔣慶之頷首,“各自忙去吧!”
‘“是。”
這是眾人第一次見到主家,看到是個俊美少年,不禁生出各種猜測。
“走,釣魚去。”
蔣慶之興致勃勃的帶著侄子侄女去了河邊。
這裡是個回旋灣,水色碧青,岸邊有楊柳依依,垂落在身邊。
陽光透過柳枝斑斕灑在水麵上,幾隻飛蟲在浮漂上壓來壓去……
景王坐不住,才將一會兒見沒魚上鉤,就說去邊上轉轉,連侍衛都不帶。
蔣慶之不置可否。
裕王卻老神在在,默然陪著表叔。
至於小姑娘,此刻就在表叔身後的柳樹邊上,背靠著樹乾打瞌睡。
隨行女官過來,準備叫醒朱壽媖。
蔣慶之蹙眉,“你叫她作甚?”
女官說道:“伯爺,大皇女尊貴,豈能在野外入睡?”
“當年太祖皇帝一年四季都在野外睡,也不見有什麼毛病!”蔣慶之不慣這些人毛病,“此處有我,你等自去!”
女官氣的臉紅,目視裕王,“殿下……”
裕王淡淡的道:“表叔能率軍擊敗俺答大軍,難道京城之外還有比俺答大軍更厲害的敵人?小題大做!”
蔣慶之嘴角微微翹起。
從安坐釣魚,到出言擠兌女官,裕王表現出了木訥之下的穩重和大氣。
景王在那邊尋摸風景,卻不知自家表叔心中已經給裕王加了幾分。
“哪來的?”
幾個男子從下遊走來,身後跟著十餘豪奴。
景王獨自一人,卻絲毫不懼,“家裡來的,怎地,這裡是你家,不能來?”
為首的男子二十不到,冷笑,“方才有賊人從附近遁逃,這人麵生,來人,拿下!”
景王罵道:“狗東西,你說誰是賊人?”
“來人,拿下!”男子卻厲喝道。
身後衝出來幾個大漢。
景王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吃眼前虧,他轉身撒腿就跑。
身後,幾個男子在低聲說話。
“確定是他的人?”
“能在他的莊子左近溜達,不是他的人,是誰的人?”
男子回身對同伴說:“今日我爹臨去朝中之前說了,今日便是蔣慶之倒台的日子。他倒台,咱們可有功勞?”
“有個屁!”
“我明白了,梁英,你是準備在蔣慶之的莊子上弄些手腳,給他好看。”
男子叫做梁英,父親是鴻臚寺官員,也是嚴黨的一員。
“沒錯,等蔣慶之倒台,咱們這
邊拿到蔣慶之莊上有人和塞外通消息的證據,你等想想,元輔會如何歡喜?”
“好手段,如此,論功行賞也少不得咱們!”
“那邊抓住人了!”
景王終究是身嬌肉貴,眼湊著就要被抓住。
什麼風度都被他忘掉了,他衝著前方喊道:“表叔,救命!”
身後追來的大漢們獰笑。
“表叔?表舅都救不得你!”
蔣慶之剛好起魚,魚還不小,聽到喊聲就把魚竿丟給裕王,“悠著它,彆用力提。”
蔣慶之衝了出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點撲倒。他跌跌撞撞的手腳並用,努力直起腰開始狂奔。
幾個隨行的侍衛發現了景王,急忙去解救。
一番打鬥,幾個大漢被撂倒。
而梁英等人也恰好趕到。
“狗賊,竟敢動手。”
“哪來的賊子?”梁英冷冷道:“家父梁泉。”
幾個侍衛看著孔武有力,梁英雖然是二代,但卻不是那等蠢貨。
所以他先試探。
這也是京城二代圈子的規矩,大夥兒先報個名,看看父祖是否有交情。也看看誰家父祖更強大。
弱小的低頭。
這就是規則。
梁英等著蔣慶之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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