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影默然。
“看來二位是硬漢。”富城竟然有些歡喜之色,“咱多年沒見過這等硬漢,竟然心生歡喜之意。石頭。”
“師父,乾嘛?”孫重樓問道。
“你先出去。”
“為哈?”孫重樓不解。
富城看了他一眼,“怕你做噩夢。”
他這話反而引發了孫重樓的好奇心,一定要看。
“再過幾年。”富城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然後斜睨著竇珈藍,“聽聞錦衣衛用刑自有一套,怎地,你也想見識宮中的用刑之法?”
竇珈藍點頭。
“也好。”
孫重樓在外麵百無聊賴的等著。
裡麵突然傳來了壓抑著的呼喊。
就如同來自於九幽地獄的尖叫接踵而至……
那聲音仿佛是從咽喉,從胸腔裡被逼出來的,伴隨著夜風,讓人毛骨悚然……
不知過了多久,竇珈藍出來了,麵色慘白。
她突然蹲下,乾嘔著。
“你這個……有了?”孫重樓眨巴著眼睛,“可是少爺的?”
竇珈藍想殺人,但此刻滿腦子都是先前的那一幕。
殘忍之極,卻不見血腥……
是蔣慶之所說的什麼?
“變態!”
富城出來了,竇珈藍見到他,下意識後的退後幾步。
“嗬嗬!”富城笑道:“咱可是個慈善人,你怕什麼?”
孫重樓問道:“師父,賊人哪來的?”
富城揉揉手腕,“崔元家的。”
“那就弄他啊!”孫重樓怒了。
“這是暗鬥。小子,暗鬥講究的是讓對方吃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你若是大張旗鼓去報複,丟份,明白嗎?”
富城打個哈欠,“今夜不會再有人來了,回去睡覺。”
孫重樓卻進了雜物間。
月色下,兩個賊子躺在地上,目光呆滯。
看不到血,也嗅不到血腥味,可孫重樓莫名毛骨悚然,打個寒顫後,嘟囔,“睡覺睡覺。”
第二日,等蔣慶之起床後,富城來稟告。
“昨夜有兩個駙馬府的仆役走錯了道,走到了咱們家內書房。老奴見著了,便留客。如今客人就在前院。”
“崔元?”蔣慶之握著長刀。
“是。”
“知道了。”蔣慶之冷笑,“那條老狗,是想弄什麼?”
“說是崔駙馬對伯爺的兵法欽佩的五體投地,便想借來學學。”
看著恭謹的富城,蔣慶之笑道:“何必如此,我自然會送貨上門。”
富城笑了,“伯爺英明,禮尚往來,方是長久之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
暗鬥嗎?
蔣某人當年在南美那地兒可沒少和政府軍暗鬥。
富城請示,“伯爺,那兩個蟊賊如何處置?”
蔣慶之隨口道:“種荷花。”
富城問道:“種荷花?”
我特麼時空顛倒了……蔣慶之最近補品吃多了,睡眠不好,有些暈乎,他乾咳一聲,“打斷腿,丟駙馬府大門口。可能做到?”
做不到蔣慶之便讓陳堡去做,正好向對自己釋放善意的老陳家給個信號:陳堡這娃不錯。
富城恭謹而矜持的道:“老奴領命。”
當崔元得知派去的人失手後,大發雷霆。
正準備吃早飯,門子急匆匆來稟告,說有人在大門外丟了兩個男子。
“手腳都被打折了。”
管事去查看,回來低聲道:“是那二人。”
崔元一肚子火氣,早飯也不吃,便出了家門。
蔣慶之去虎賁左衛,半路見到了道邊買早餐的崔元。
雙方目光交錯,碰撞……
你欲如何?
崔元目光銳利。
蔣慶之說:“老狗,夜路走多了,小心碰到鬼!”
崔元說道:“你跋扈囂張,小心沒有好下場!”
“是嗎?那咱們就拭目以待。”蔣慶之突然溫和一笑。
崔元冷笑回身,對身邊人說道:“最近家中警覺些。”
“是。”
賈潛一路緊趕慢趕,直至軍營前才追上蔣慶之。
“小人來晚了。”
“下午再來也無妨。”蔣慶之敲打了他一番,然後問道:“你是個什麼考量?”
“咱們的牛肉生意雖說還不錯,可沒法和那些早些年就做這行的相比。”
賈潛看了蔣慶之一眼,心想這些您可懂?
“做得早的,手中握著最多客人。咱們是後來者,想要搶客人頗難。”
“您……您竟知曉這些?”賈潛是真的被驚到了。
“降價是個促銷的法子,可你卻想錯了。”蔣慶之說道。
“小人……這是最好的商業手段啊!”賈潛不服氣。
蔣慶之淡淡的道:“咱們的客人是誰?是斤斤計較的市井婦人?還是不差錢的有錢人!你自己想想。”
他更喜歡啟發手下的想象力,而不是事事親為。
賈潛低頭,心想能吃得起牛肉,敢吃牛肉的人家,能差錢?
若是降價,那些有錢的客人會在乎嗎?
原來如此……賈潛心中歡喜,“伯爺,小人明白了。”
蔣慶之已經下馬走到了軍營大門外。
一群將領在兩側列隊。
齊齊行禮。
“見過伯爺!”
賈潛見老板微微頷首,“辛苦了!”
隨即,便被將領們簇擁著進了軍營。
賈潛回身,對夥計說道:“伯爺青雲直上,咱們也能跟著出人頭地。興許以後也能跟著伯爺做個豪商什麼的,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夥計被他說的心中火熱,“他們都說跟對人比做對事更要緊。掌櫃,小人以後可能……不說光宗耀祖,就是……”
“好生做,伯爺的規矩大,可卻寬厚。做好了,以後你也能獨掌一麵。”
夥計恨不能大喊幾嗓子,最終憋出一句話:“若能如此,小人願為伯爺做牛做馬。”
“伯爺要牛馬自會去買。”
“那伯爺要什麼?”
“忠心!”
……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