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殊白是天亮前走的,淺靈醒來的時候,旁邊的被窩早就冷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卻蓋得嚴實。
淺靈起身梳洗,才穿戴好進宮的服飾,棲月便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
“姑娘!奴婢總算知道昨兒那些官員為何那樣避著姑娘了,外頭竟是風言風語,傳起了姑娘的流言!”
淺靈回過頭:“什麼流言?”
棲月抿了抿嘴。
“欽天監觀出紫微星周圍出現了惡星,疑似天狼星伴星,有刑克之相,會給紫微星降禍。有流言說,這顆星便是姑娘!那座玉龍台正是因為姑娘登上去才會塌的,差點牽連了聖上。現在他們都說姑娘孤星入命,是災星!所有跟姑娘離得近的,都落不得好!”
淺靈冷笑:“這等言語,我已經聽過一遍了,傷不了我。”
“可是好巧不巧的,皇後娘娘昨兒晚上忽感風寒,病了,連夜召了太醫,外麵竟也傳是姑娘命硬,還說……還說了更多難聽的話!”
所謂更難聽的話,無非是“她滿門被害,都是因為她克的”之類的話,淺靈早在小時候在喬家村的時候就聽過一遍了。
他們還說過,陳小娥被丈夫休棄、被推下山差點死了,都是因為撿了她這個乾女兒,被她克的,而真正害了陳小娥的喬金良,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未曾受到過半句指責。
禍事不問根源,反而扯出這些虛無縹緲的話來,本就荒唐。
“不必理會,進宮。”
馬車駛到宮門口便停住了,是欽天監攔下了她。
“義清鄉君,皇宮近來有諸多不順,而大宛使節即將抵京,邦國之交乃國之重事,不容半點差錯,為防節外生枝,陛下請鄉君回去,修身養性,先彆進宮了。”
隻是過了一夜,竟轉變得如此之快。
玉龍台事故害不了定王,便要在她身上做文章了。
淺靈心頭微沉:“聖上果真是這麼說的?”上一回禎和帝還不信命硬之言的,這一回竟然信了。
“一字不差。”欽天監假笑著,眼神透出一絲蔑視,“聖上今還在皇後宮中探病,陛下對皇後一向情深意重,皇後娘娘染疾,陛下憂心不已。”
“義清鄉君,此次大宛求和,是為朝貢稱臣之意,此乃禎和朝以來又一次大勝利,本官算出,你八字極硬,遇事毀事,遇人毀人,若在場,邦交必敗,你擔得起這等罪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