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
文吏把一道卷宗呈了上來。
“十一年前,原州懷民縣確有一樁逃囚案,跟故事裡的細節全部對得上,逃囚案至今未破,犯人至今未緝拿歸案。”
程良碩翻看了兩頁,口中問道:“當時懷民縣縣令是誰?”
“便是如今的兵部郎中,薑琢君。”
一模一樣。
跟前世一模一樣。
衛晏洵一直以為,前世這樁子變故,是婁家為了把薑家除掉,把女兒嫁給他,刻意編造出來,陷害薑琢君的。
但他現在知道不是婁家了,而另有其人。
“傳薑琢君薑郎中!”
程良碩一聲令下,衙役即刻去傳人,而衛晏洵也站起來,道:“本王聽困了,先走一步。”
他快馬來到齊宅,一問知道淺靈在書房,便徑直去找。
書房的花窗大開著,窗外映著一叢青翠的竹,鮮嫩欲滴,淡淡的竹香衝散了夏末餘下的一絲暑氣。
淺靈橫臥在窗下的貴妃榻上,手握一卷書看著,安寧而美好,像任何一個淑女一樣,任誰也想不到,她會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哪怕到了這時,衛晏洵也不敢相信。
前世的她不比今生,她那麼卑微,那麼弱小,如何也有那樣大的膽子去編造一個謊言,然後一步一步撬開舊案,把禦史台、大理寺、刑部都驚動了個遍,幾乎按死了薑琢君。
可是,他知道最終的結果。
衛晏洵深深地看著她,腳定在那兒久久沒有動彈。
倒是淺靈先挪開了書,看了他一眼,又把書挪回去了。
“你怎麼來了?”
衛晏洵回過神,慢慢走過來,坐在了榻邊。
“大理寺哄鬨起來了,是你乾的?”
淺靈把書放下,道:“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薑琢君很快要被關進牢裡了,”衛晏洵搖著頭道,“這世上除了薑家和你,就沒有恨薑琢君的人了,而薑家人蠢,做不來此事,隻有你。”
淺靈沉默了片刻,才說:“我一家平民百姓,事過境遷,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冤屈,我不用軍器船
的大案吸引文武百官的目光,就不能將真相大白天下。”
“但是,你這樣很危險。”
衛晏洵努力用溫平的語氣勸道。
“收手好不好?你的仇,我替你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