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如是道。
“送往何處的字條?”
“珍寶閣。”
衛晏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珍寶閣這等不知藏了多少汙納了多少垢的地方,竟是後夏人的天地!這麼一捋下來,都不知道有多少朝臣被拿捏住,成了後夏的內鬼了!
在不知不覺中,後夏的根子已經紮得如此之深。要挖掉這顆毒瘤,除非先挖掉那一大幫不能潔身自好的臣子,且不說挖不挖得動,挖乾淨了朝臣又還剩下幾個能用的,竟叫人無從下手。
那個人,處心積慮地準備了這麼多年,比他想象中要難對付太多了。
“繼續監視,不得有誤。”
“是。”
新的發現,令眼睛能看得見的敵手布局又清晰了一點,衛晏洵徹夜未眠,重新思索應對之策,而與此同時的城門外,一乘車馬趕在宵禁之前衝進了城門,趕到了齊宅。
“姑娘,東西找到了。”
兩個護衛從馬車裡,抬下一個長條的木盒,慢慢推開了木蓋。
葛婆子鞋底慢慢蹭著地,一步一停地靠近,待看到了棺中之物,一半像乾屍一半似白骨,眼淚便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跪在地上手在棺木裡摸索,拿燭火照明,許是最終肯定了那是自己的兒子,終於旁若無人地大哭起來。
淺靈默默看著,站得仿佛一根木柱子。
這次被派去西北的人是劉況,他道:“我們把懷民縣縣衙、監牢方圓五裡的所有地方都查了個遍,最後在監牢後麵的棗林沙地裡挖地三丈才發現了這具屍首。凶手很狡猾,那個地方迎風,正是沙土沉積最厲害的地方,夜裡埋半尺,一場風沙過後就會深一丈,又因為沙地陷腳,很少有人會到那裡去。”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屍首才沒有腐化得太嚴重。我尋仵作看了,仵作說,是被人勒死的,下手極狠,脖子都歪了。”
他說得很小聲,但葛婆子身後卻像長了耳朵,越發哭得慘烈。
她轉過身,跪行過來,一把抱住了淺靈的腿,不住地比劃著:
【告訴我,告訴我,誰殺了他,我求你了!】
“你先起來。”
淺靈把可憐的老婦扶起來,輕聲安撫道:“我們先把他安葬了,你好好地送他走,然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老婦人渾身哆嗦,顫巍巍如秋風中一片枯萎的葉,她含著淚點了點頭,又跪在了棺木邊,誰也沒敢打擾她。
淺靈把劉況叫進屋,問他查到的東西。
劉況神情不樂觀,搖頭道:“姑娘,事情過去太久了,而且當年因為叛王流竄朝廷殺了太多人,無論官府還是民間都對此噤若寒蟬,不敢多言,我們隻搜集到隻言片語,連不成線索,更和時任懷民縣縣令的薑琢君牽扯不上關係。”
淺靈一言不發,隻右手的拇指,按著腰間一條絲帶,不斷在四指指腹間來回揉搓著。
“姑娘,怎麼辦?”劉況小聲地說道,“就目前的線索看,沒有薑琢君私通淳王的證據啊,萬一,他真是清白的……”
“無妨。”
淺靈的臉陷入黑暗之中,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唯吐出的一字一句,越發清晰了。
“縱然他與淳王沒有關係,我也要讓他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