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縣令後背酥酥麻麻,迫不及待地問“夫人快講,什麼大好事?”
林蕙卻又賣起關子來,抱臂往貴妃榻上一靠,笑著合上眼假寐,更比海棠春睡還要活色生香。
殷縣令把小幾端開,摟住了自家夫人,又是告饒又是連連親吻。
“嗐!好夫人,你就彆賣關子了,告訴為夫吧!”
夫妻倆直親熱得鬢散釵斜,林蕙被逗笑,這才坐直起來,理了理衣襟,點著殷縣令的胸口,悄聲道“我物色到了一個極佳的貨色。”
都是枕邊人,還一起謀事,殷縣令自然知道妻子說的貨色是什麼,便問“什麼樣的?”
林蕙吃吃地笑“仙子落凡塵,傾城又傾國,出水芙蓉,國色天香,這些詞句堆砌起來,皆不及其人真容萬中之一的驚豔。”
“夫人虛誇過甚了吧?”
殷縣令攬著妻子,“若真有這樣的人物,早該全城傳遍,你我怎會到現在才知道?”
林蕙枕著丈夫的手臂,親昵地蹭了蹭。
“我也奇怪,所以著手查了一查,你猜她是誰?竟是茶商齊瑞津義子的童養媳!”
“齊瑞津?”
殷縣令驚呆,半撐起了身子。
“我記得他沒有孩子,隻撿了一個傻子當兒子。難道是他?”
“可不就是。”
林蕙把齊家的情況一說,“那嬌嬌女兒本姓嶽,閨名淺靈,無父無母,是個淒苦的孤女,身邊兒隻有一個在東市賣魚的乾娘和一個乾姐姐。之所以躲到錢塘來,是因為她被齊瑞津的侄兒看上了。”
林蕙眯起的眼溢出笑意“身世低微,處境困窘,唯一的倚仗也沒有了,能幫她的隻有老爺,她不是上天給老爺的富貴是什麼?”
殷縣令不由欣喜,笑了片刻,又轉為愁容。
“可、可是,童養媳……清白之軀還在不在都難說,若真進了宮去,過往被扒出來,隻怕我們也要受牽連啊!”
林蕙嘖了一聲“誰說讓她進宮了?老爺瞧我難道像蠢人?京中又不缺世宦大族,哪個都是好去處。我們自然不會隱瞞此女的身世過往,那些年輕的王孫公子血氣方剛,情情愛愛一旦上了頭,青樓女子他們都敢帶回家,這嶽氏小女充其量是定過親,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模樣生得太好,以後必定得寵,隻要她吹吹枕邊風,老爺還怕仕途不順遂嗎?”
殷縣令終於喜上眉梢,用力地把妻子抱了一抱“蕙娘,你當真是我的福星!
我這就去給她挑一個好主家!”
林蕙笑眯眯道“這是上等貨,老爺切記往高了挑,越高越好,千萬不能比前幾個低了,否則那上等貨色去了次等人家,次等貨色又給了上等人家,就弄巧成拙,籠絡不成反結仇了。”
“夫人放心,我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