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裡布置好了靈堂,到處掛著白布,一具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擺在靈堂正中。
顯然是已經開始在準備喪事了。
“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祥……”
一個須發皆白,穿著道袍,手拿桃木劍的道人,正在院子中央,念念有詞地做著法。
寧塵和李守仁剛進入院內。
立即有一個形容憔悴、雙眼紅腫,穿著一身素縞的中年美婦,走上前來。
李守仁低聲在寧塵身側介紹道。
“這位就是城首的妻子,薛嬌。”
薛嬌強撐著精神,微蹙著眉頭看向李守仁,一臉不解詢問道。
“李院長,你不是已經走了,這怎麼又回來了?”
李守仁趕忙拱手道:“薛夫人,其實城首還有得救,剛才城首斷氣以後,我就趕緊去找神醫了!”
說著,他指了指寧塵,鄭重道:“就是這位寧先生,以他的本事,絕對能治好城首大人!”
順著李守仁指的方向,薛嬌抬眸看了過去,跟著李守仁來的,竟然是一個相貌清俊,氣質出塵的年輕人。
但是看樣子,不過才二十出頭。
實在是太年輕了!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神醫?
那麼多遠近聞名,從醫五六十年的老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
一個年輕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李院長,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隻是陽輝他已經走了,這一年以來,你也知道,他受了太多的罪。”
薛嬌目光閃了幾閃,抿著唇,客套道:“我希望他能走得安靜一些。”
“這……”
李守仁一下犯了難。
薛嬌明顯是懷疑寧塵的能力,而非真的不想救城首的命。
“薛夫人,您彆看寧先生年紀小,他的醫術比老朽可強多了。”
李守仁還是決定爭取一下,咬牙道:“或許,讓寧先生來治,還有一線生機。”
薛嬌麵露遲疑,也不知該不該再做嘗試。
兩人說話期間。
寧塵負手站在原地,雙眼微眯,四下打量著院內,眸色漸深。
一進這個院子,他就很明顯地感受到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
就算沒親眼見到病人,寧塵也基本能確定。
陸陽輝的病,與黑巫族脫不了關係!
具體是哪一種煞,沒見到病人之前,不好判斷。
陸陽輝隻是心跳停了,煞氣估計已經將他的身體,侵占個十之八九了。
要救他,必須要抓緊時間。
寧塵看向薛嬌,沉聲道:“薛夫人,可否讓我看看陸城首?”
“陸城首暫時還沒死,現在救他還來得及,如果再耽誤下去,他就徹底沒救了。”
寧塵說話神色從容而堅定,不像是騙子。
但,薛嬌也實在沒法將這個年輕人和神醫聯係在一起。
一時間,心裡更加猶豫。
正在這時。
院子中,做法事的道人走了過來,冷冷瞥了寧塵一眼。
“好大的口氣!”
“死人怎麼可能救得活,小夥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薛嬌衝著道人微微彎腰:“枯燈大師。”
“薛夫人,你可不能聽了這小子的話!”
枯燈大師表情嚴肅,“死者為大,陸城首現已入棺,老道已為他做了法事。”
“棺材打開,前麵做的一切就前功儘棄了!”
枯燈大師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年輕女聲音緊跟著傳來。
“枯燈大師所言極是!”
寧塵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白衣,身材修長的年輕女子從彆墅裡走了出來。
一雙眸子中散發出點點冷光,白淨的臉上不帶一絲笑意,渾身散發著滿滿的清冷和疏離。
李守仁小聲道:“這是城首的女兒陸漣漪,一直在國外念書,才剛回國沒幾天。”
陸漣漪走了過來,掃了寧塵一眼,毫不掩飾神情裡濃重的厭惡,隨手拿出一遝錢,丟在寧塵腳下,冷聲道:“年紀輕輕的,有手有腳,乾什麼不好,非要當個騙子!”
“我們家現在已經夠亂了,沒功夫陪你玩!”
“你不就是想騙錢嗎?拿上這些錢,趕緊滾吧!”
寧塵看了眼地上的錢,搖頭失笑,從醫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當成了騙子。
“錢就不用了。”
寧塵看向陸漣漪,黑眸深沉,不帶有一絲溫度,淡淡開口:“陸家已經被黑巫族盯上,今天晚上,若我走了,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