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替我謝王爺,”裴良玉讓喊了紅雲進來,“昨兒不是才得了罐雪珠,還沒來得及送去王府嗎,索性叫馮墨帶回去,我這孝心,便充作謝禮了。”
裴良玉說完,又含笑看向馮墨:“你可不許回去告狀。”
“王爺讓奴來傳話,就不是為著姑娘的謝禮,反倒是孝心,才最難得,姑娘放心,奴一定帶到。”
“瞧瞧,這才是會說話呢,”紅雲很快收拾了東西,交到馮墨手上。
“除了雪珠茶,還有一早備下的幾樣物件,姑娘早貼了箋子的,馮管事多受受累,我就不另叫人走這一趟了。”
等馮墨應下,裴良玉才道:“遲些還要出門做客,就不留你了。”
馮墨聞言,忙告辭出去,紅雲又親自送了他一程才回。
“等我回來,提醒著我些,這事兒得記下,異日寸寸來時,好生問一問,”裴良玉吩咐完紅菱,便又重新挑了根碧色如意結,在扇套邊係好。
她這頭收拾停當,那邊催出門的人就已經到了。裴家與謝家就是相鄰兩坊的鄰居,若不是今日為著赴宴,要自正門出入,怕要不了一刻鐘,就能上門。
兩家住得近,又同為一等世家,關係自然不錯。裴良玉等人才下車,就看見等在門外的謝家大老爺夫婦。
一陣寒暄過後,謝大夫人領著眾女眷往內院去,才得空與裴良玉道:“蓁蓁知道你來,特意讓備了花糕,可惜福娘在外地,不然你們姐妹幾個,也能好生敘敘。”
這說的是謝大夫人的兩個女兒,二姑娘和五姑娘,福娘和裴良玉年紀相仿,嫁在外地,蓁蓁是福娘的親妹子,略小幾歲,三人從前就常在一處玩,關係很是要好。
聽聞小姐妹還惦記著自己,裴良玉不由笑道:“那我見過蓁蓁,就去給福娘寫信,饞一饞她。”
謝大夫人笑著點頭,等裴良玉進門拜見過各家夫人,便讓大丫鬟領她先去賞景的院子。
“良玉姐,”裴良玉才進院子,就看見了等在紅梅樹下的蓁蓁,“你可算來了。”
“這麼大的風,怎麼不進去,”裴良玉上前和謝蓁蓁互相打量著對方,不過片刻,忽然一齊笑出了聲,“紅梅映雪,美人如畫,蓁蓁長開了,更好看了。”
“能得良玉姐這一句誇,也不枉我從一個月前,就準備起今日要穿戴的東西了,”蓁蓁親密的挽了裴良玉的手,小聲道,“趙三今日來了個大早,聽說你還沒到,還說了兩句不好聽的話。她先前進京,就放出壓你一頭的消息,良玉姐你當心些。”
裴良玉聞言,仔細想了想:“她是誰?”
蓁蓁一愣,捂著嘴輕笑道:“是了是了,她是後來的,良玉姐你原就該不認識。”
兩人對視一眼,施施然進門去。
屋裡已有了好幾個姑娘,個個打扮出挑,品貌上乘,此時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或抽花箋,或玩雙陸,也有談論詩文,撫琴弄箏者。諸人聽見門口動靜一齊看過來,有認識裴良玉的,便已先過來打招呼了。
裴良玉一一與眾姑娘回禮,又經由謝蓁蓁介紹,認識了幾個從前沒見過的姑娘,才看到最後一個,坐在雙陸前,一直不曾起身的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