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難明》全本免費閱讀
正自想著,就聽安樂海的大嗓門在背後響:“又念詩呢?”
不等我回身回答,就聽他又叫道:“跟小二說了,酒和肉馬上上來。今天咱喝汾酒啊。”
我回過頭,轉身,坐在他對麵。他拎起桌上茶壺,倒了兩杯熱茶,其中一杯推給我。是紅茶,性暖。
“這是詞,不是詩。”坐定一會了,喝了幾口茶,我還是沒忍住,糾正他道。
他並不在意自己把詞認作了詩,隻是問我:“你念的這個,是你自己寫的麼?”。
“這個不是,這是先賢的詞。”我說,“我又不是神仙,神仙也不能天天寫出這樣的詩詞來。這東西,看機緣,看情緒,看感覺,還看運氣。有時候幾天就能寫很多,有時候幾個月啥都也出不來。”
“又他娘的矯情。”
我苦笑,搖搖頭,沒接他話,隻把頭偏向窗外,右手扶住欄杆,拍了兩拍,不由看樓下街麵上的影子。
影子又長了,爬上了街對麵的牆腳跟。濕了一層的地皮乾了,影子更亮。
酒肉上來,開乾。喝到五六盅了,誰也沒再說過話。
“哪天走?”他還是先開口了。
“三天後。”
“悄沒聲的,咋就要去番邦了?”
“在天中心不安妥,換個地方待待。”
“你老婆放你去?”
“嗯。”
“那個地叫什麼來著?你跟我說過,老子他娘的第一次聽說,給忘了。”
“扶疏城。扶疏城的扶疏工院。(後來不少朋友問我,你去的哪個國家?波蘭?哦,對,荷蘭,都帶個蘭。北歐?哦哦,西歐,西歐。)”
“你會說人家話嗎?在彆人家要是不會說人家的話,當個啞巴咋活?”
“學過番語。想去番邦,就去考番語考試,還真就考過了,拿到了扶疏工院的錄取。”
“沒看出來,你小子他娘的還會番語?”他又乾了一盅:“要不都說你腦瓜子好使呢。”
“腦瓜子好使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