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憤地看著王畫,說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雖然他是平民身份,可整天捧著茶杯,到處轉悠,也聽到許多坊間消息。這一次兒子的出兵,主要是對付相王李旦與太平公主,還有五王的。這才是出兵過後,當今天子依然對這個兒子器重的真正原因。
但因為他做得不夠周密,最後勝利果實讓武三思搶去。
可現在樹立了這幾個強大的敵人不算,又要樹立武三思這個強大的敵人,再加上以前的七姓十家。難道想要將天下人得罪完了,才結束?
王畫看了他一眼,說道:“耶耶。那麼你意思是讓我同意將三鳳嫁給武家了?如果這一家將來幾年又象張易之兄弟那樣怎麼辦?”
將王迤問得一愣,也不是沒有這可能,這幾十年,從武則天掌權以來。直到現在,就沒有安穩過。宰相王爺,被處死無數,有的時候牽連到了九族。
難道自己這個兒子看到了什麼?
王畫又牽了牽他的錦袍說道:“耶耶。以後這種大事還是聽我安排吧。省得我象那次潛入鄭家冒險。或者比如沒有我,如果沒有我,不知道耶耶今天能不能穿上這身魚紋綾袍?。
如果沒有王畫的努力,現在王畫也許上下早讓王申整得差不多了,更不指望今天的榮華富貴。
說完後,王畫揮了一下手說道:“你們都不要吵,讓我想想
既然決定下來,如何將武三思打倒。這回不是對付七姓十家,也不是對付張柬之,而是徹底地讓他萬劫不複,也就是說讓他死!
其實他有把握的,如何做,還做的不露聲色。還有,在自己動手之前。要逼迫武三思暫時不能向自己動手。這一點才是關健。
腦海裡有許多想法,可是就是找不出一條明顯的主線來。
看著他沉思,連李狄”也坐在椅子衛沒有說話,以免打擾畫與自刊函汰早要來臨的,隨著她公公聲望日重,不能容忍自己帶給他的羞侮,當然他也沒有膽量警戒自己,但可以對王畫下手。而自己與王畫歲數大了。這件事也不能拖下去了。除非他倆人滿足現狀,王畫甘心做一個麵首。這是不可能的。
但沒有想到居然這麼早,就來臨了。
然而蕭亞軒與沐救李卻低下頭去。時間啊,再晚來一年就好了。
正在靜默間。李紅將人帶過來了。
嚴挺之與嚴方疑一道進來,他們臉上還帶著懷疑的神情,剛才武三思與王畫鬨翻了他們也不知道。因此。覺得不可思議。
王畫現在官職不大,可世人都知道。這是暫時的,也是王畫在休養,隨著時間的淡去,李顯對王畫還是抱著信任態度的。再加上他與李裹兒的曖昧關係。如果李顯不信任。還能讓他們繼續來往麼?反過來李裹兒還能為王畫進言。再加上王畫本身的能力與威望,一躍龍門早遲而己。不是早遲問題,而是王畫什麼時候想的問題。
再說王畫的三妹三鳳,他們沒有認識,但坊間裡還是有一些消息傳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王畫從小就教他這幾個姐妹識字。不用說也是一個才慧雙全的閨秀了。
因此,王畫主動派貼身的婢女前來提親,嚴家叔侄就好象聽到了比爾。蓋茨突然攔住了一個平民百姓,說道,咱們合夥開辦一家投資一億的企業吧,本錢我出,所得利潤一人一半那麼驚訝。當然這也是一個比喻。
總之有一種睡覺時被金磚砸到的感覺。王畫讓他們坐下來,相互做了介紹,王迤也在打量這個青年,小夥子長相不錯,而且是華州人,這都比張九齡好,離洛陽長安都近,也不象張九齡長得象猴子一樣。但他想到這個嚴家的地位,再想到武三思家的地位,心中還是十分地不滿。
王畫讓下人端上茶水,對嚴挺之說道:“這門親事我是突然想起的。因為那天與你交談後,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很好。”
嚴挺之唯唯諾諾。
“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這個你勿需知道。如果你同意,就是你們以後成親後,一切還要你自己努力。我不喜歡以權謀私。唯獨在經濟上可以提供一些幫助。這一點你也要明白。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強求。你看如何?”
嚴挺之還是唯唯諾諾,到現在恍如夢中。沒有反應過來。
王畫喊了一聲:“三鳳。
將三鳳喊出來,王畫又說道:“這樣吧,三鳳,你將嚴郎君領進書房,你們交談一下。”
大家感到愕然,這簡直顛覆了以前所有的常識。現在唐朝人風氣開放,也有男女相會的,可都是偷偷摸摸地進行的。還有一些大家族挑女婿,將幾個少年郎引到客廳。借故談話,實際上珠簾後藏著他的女兒。讓自己女兒躲在珠簾後挑選如意郎君。但就沒有這樣麵麵相見會
。
王畫又說道:“不用看我,咱們都是寒門出身,一切從儉。讓他們相互交流一下,是為他們以後將來著想的。如果不合,貴府上下不樂意,我家也不樂意。”
說著努了努嘴,讓紅著臉的三鳳將嚴挺之帶進書房。
嚴挺之還是感到頭腦裡渾沌一片。
但嚴方疑首先反應過來,兩家姻親。王家如果同意,嚴家求之不的。家長不存在問題,主要就是兩個小人。王畫這一出弄得十分不合禮法,可也有道理。
其實有可能不是讓自己這個侄子看人家滿不滿意,而是王畫讓自己三妹看自己這個侄子滿不滿意。王畫最有名的就是對家的護短。
想到這裡,他也連忙朝嚴挺之眨眼示意。
嚴挺之還在猶豫不決,他弄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地方,真的讓王畫看重了。才學?不說王畫才試天下時的棋琴書畫詩文。就說雜學,王畫也到了才若天人的地步。
嚴方疑急了,隔著衣服,在嚴挺之大腿上狠掐了一下。
嚴挺之才站了起來,象一個木頭一樣跟三鳳進去了。
看到他們離去的背影,王畫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過頭來,看著這位員外郎,正要與嚴方疑說話,可外麵闖進了一個,太監,對王畫說道,陛下有請王畫與公主立即到上陽宮,太上皇病危。
王畫納悶了,好象老武就是讓李顯幽禁在上陽宮,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難道自己這一變,卻加劇了她身體的惡化?
但不敢怠慢,與嚴方疑拱手,算是告辭。然後與李裹兒跨上輦轎,奔向上陽宮。
這時候六月末了,應當是烈日炎炎的時候,但連日的綿綿淫雨,卻讓人身上產生一種寒意。
王畫坐在馬車上,看著車簾外潑天一般的雨幕,心想,難道又耍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