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拚命地抓住門板,想要推開一條門縫,然而門卻緊緊地關閉著,將她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扼殺了。
雲箏發愣了好久,湮沒了最後一點曙光,最終她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
淚水順著下巴滑落,她輕咬著嘴唇,血腥味在口齒間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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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的新身份安排好了嗎?”
陸行舟側首,眼神冷冽地看向身側的侍衛。
“已為芸娘安排了新的身份,她是從蘇州來的,名叫沈芸娘,大人在蘇州查案時,對她一見傾心,非卿不娶,便將她帶回了京城。”
侍衛抱拳,語氣沉穩地回答道“消息已經散播出去,相信再過不久便會傳遍整個京城。”
陸行舟微微頷首,沉吟良久,又問“她現在情況如何?”
侍衛略作遲疑。
陸行舟抬起臉,目光如炬地直視侍衛,“有話直說。”
侍衛如實稟報“芸娘緊閉房門,鬱鬱寡歡,屬下也不知她如今狀況如何。”
“我隻讓你們關著她,沒讓你們對她不聞不問。”
陸行舟的怒火瞬間升騰,怒聲嗬斥道。
侍衛不敢再言語,他深知大人的脾性,稍有不慎,惹怒了大人,自己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陸行舟眼中的寒意更甚,沉聲道“去看看芸娘現在怎樣了,若有差池,定不輕饒!”
“是,屬下這就去。”侍衛趕忙退出了書房。
黃花滿地,白柳飄飄,木橋橫於溪流之上,與天台相連,彎彎繞繞的延伸至長廊,潺潺溪流中鋪滿了鵝卵石,清晰可見,籬落飄香,樹頭紅葉灼灼,疏林如畫。
侍衛到了雲箏的院子,剛進去就看到一群丫鬟正在嬉笑打鬨。
或許是看到了侍衛,幾個丫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您怎麼來了?”紅蕊是個見風使舵的人,急忙走到侍衛麵前,諂媚地笑道。
侍衛麵無表情道“我來找芸娘,你們這幾日照顧得如何?”
“芸娘……”
紅蕊身後的丫鬟們頓時亂了陣腳,露出慌亂之色。
她們願以為大人早就把芸娘拋棄了,這幾日可是擺明了欺負芸娘,給她吃餿飯,還不給水喝,還讓芸娘生了病,羞辱和欺淩樣樣來了一通……
沒想到大人竟然還惦記著她!
侍衛見紅蕊身後的丫鬟們神色異常,眉頭一皺,看向紅蕊,沉聲道“芸娘究竟怎麼了?”
紅蕊不敢吐露實情,強作鎮定道“小娘子一直在屋內歇息,這幾日也用了些飯菜,麵色倒是紅潤了不少呢。”
其餘丫鬟也隨聲附和,“對對對,紅蕊姐姐說的是。”
紅蕊神色緊張,又道“此時小娘子尚未醒來,不便見客。”
侍衛忍不住踮腳向屋內張望,卻被紅蕊再次擋住了視線。
她見侍衛一直盯著屋內,急忙將其拉開,道“您是外男,若被大人知曉,恐有不便,還是由奴婢帶您出去吧。”
侍衛甩開她的手,徑直朝屋內走去。
見狀,紅蕊趕忙上前阻攔。
一推開門,便見雲箏麵色慘白的蜷縮在門後,一股難聞的酸臭味撲麵而來。
紅蕊剛要解釋,就被侍衛一把推開,冷冷地道“這是你乾的?”
紅蕊故作不知情,看向眾丫鬟,厲聲道“是誰乾的!”
“如今大人問起,若無人站出來承認,惹怒了大人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紅蕊提高音量,故意對其他丫鬟說道。
侍衛卻未理會紅蕊,徑直走到雲箏麵前。
雲箏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滿是塵土,臉上也蒙了一層灰,唇瓣緊抿,隱約可見滲出的血跡。
他眉頭緊皺,抱起雲箏,衝著這些丫鬟怒斥道“我會一一稟報大人,你們誰也彆想跑!”
“您這是什麼意思,又不是奴婢做的……”紅蕊仍不認賬。
侍衛拂袖而去。
紅蕊心虛地扶住門框,雙腿發軟,心中愈發恐懼,怎麼辦……
若是被陸大人知道她虐待芸娘,自己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越想越害怕,紅蕊的手開始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