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既然知道八姨娘是被冤枉的,卻還讓大夫人動刑,八姨娘的死就這麼輕飄飄地遮掩了趙明月所做的惡事。
她忽的覺得一陣惡心,胃裡翻江倒海,隻得拚命壓下酸水,強牽扯出嘴角:“那也不該同我說,我知道真相,未必能被冤死的八姨娘申冤,更無法能為自己報仇,真相又有什麼重要的,無非是給自己添堵罷了。”
“你若願意,爺可以幫你撐腰。”
撐腰?
未免可笑了些,雲箏哪一次受委屈不是因他而起,哪一次被陷害妥善處理過。
而她從頭至尾一個無辜之人,卻要受這些栽贓和陷害,嘗受被人屈辱的滋味。
陸行舟卻口口聲聲說為她撐腰?
她心中苦味更甚,憋在心裡說:“三少爺還是約束一下三少奶奶,隻要她不再加害於人,妾身便感激不儘,阿彌陀佛了。”
“你這是怨我?”
陸行舟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剛想發作,又想到雲箏遭受的委屈,薄唇微啟,“我已經警告過她了,她不再敢傷害你。”
“三少爺為何不明白?那妾身便與你挑明了,您如今是有妻室的人,妾身與您不能像從前那樣了,三少爺如若可以規範言行,夫妻和氣,妾身便也不會再受三少奶奶的欺辱。”
“你就算敲打一次,兩次,她也會把恨意記到妾身的頭上,妾身難道要一直與你糾纏下去,次次都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的過下去?”
“這樣的關係能持續多久,您想過嗎?”
雲箏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慍怒,幾分無奈。
陸行舟眉頭緊蹙,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名分?夫妻之實都給你了,小娘怎麼還如此貪心?”
雲箏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上氣不接下氣,漲紅了臉:“攤開講,我與你名不正言不順,本就是錯的,你既有正妻就不該和妾身糾纏下去,妾身醒悟想要一刀兩斷,你又不願意,說要等到膩味了……”
“你何時膩味,妾身就要等到那時?還是覺得妾身和三少爺的關係能一直藏下去,不被人知曉?妾身福薄命淺,恐怕還沒到那時就已經下了地獄見閻王了。”
陸行舟眼中泛起焰色,火氣正上湧。
雲箏見狀,心中一陣冷笑:“難不成三少爺是喜歡妾身了?情根深種才找了個膩味的借口,想要與妾身繼續不見天日的,維係這荒誕的關係?”
被問住的陸行舟愣在原地,目光緊鎖著雲箏,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無從開口。
半晌,他啞然轉身,匆匆離去。
看著陸行舟離去的背影,雲箏心中憤怒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自嘲。
她扯了扯唇角,喃喃自語:“不過是場逢場作戲的遊戲,被一語道破,便逃之夭夭了。”
逃就逃吧,她本就沒有那份福氣去享受三少爺那所謂的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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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已經找到潛伏在侯府的北狄暗線了,現已將她送去了刑部審問。方才來報,密探招了,是北狄逍遙王幕後操盤,他野心勃勃,有意進犯我國。此次他派來的暗線,並非隻有一人……”
書房內,陸行簡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回蕩在靜謐的空氣裡。
勇威候的眼神微微一凝,似是在沉思:“我自病重以來,已經多日未曾上朝,無法為他們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消息,何以會被北狄盯上?”
陸行簡沉聲道:“我會繼續深入排查,務必要找出那另一位暗線,將侯府內的隱患徹底清除。”
“不止如此,看來此次病愈之後,入宮覲見之事還需再作拖延。”
勇威候想到下藥一事,忽而抬眸,“你說北狄密探會不會是想要從本候這挖到軍機?”
陸行簡沉默,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朝堂之上,局勢瞬息萬變,如今又是多事之秋,你也小心為妙,下去吧!”
勇威候端坐在堂上,眉頭緊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陸行簡上前一步,想要再探問些什麼,但勇威候卻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陸行簡心中生疑,但看到勇威候那嚴肅而堅定的眼神,知道再問下去也無濟於事,於是,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勇威候在陸行簡走後,推動書架,“哢嚓”一聲機關響起,書架軸轉霎時出現了一道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