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三少爺來了?
下一瞬,雲箏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可笑。
今日是他與趙明月的新婚之夜,他怎會在此時來找自己?
可若不是陸行舟,那會是誰?
難道是賊人?!
想到這兒,雲箏的心跳逐漸加快。
勇威侯在京城的聲名威望如日中天,他在宮中的地位亦是舉足輕重,不可小覷。
侯府內也是珍寶無數,金銀滿庫,難免會引來一些宵小之輩的覬覦。
雖然不知那賊人為何不去金庫而來了自己的臥房,但此刻,她已清晰地聽到了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
知曉這並非自己的錯覺,她不動聲色地將手輕輕伸進枕頭下方,悄然握住了那把一直藏匿於此的鋒利匕首。
這把匕首,原本是雲箏為了防備陸行舟而放的。
卻沒想到如今會用來對抗賊人。
捏在手中,她在心裡祈禱,千萬彆過來。
然而下一刻,她便感覺到了自己的肩膀傳來一陣暖意。
她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將手中的匕首猛地揮出!
“嘶!”
熟悉的聲音傳來,緊閉雙眼的雲箏立即睜開了眼睛。
卻見陸行舟正站在她的床邊,一隻手臂捂著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滲出,染紅了他的手掌。
雲箏猛地一怔,“三少爺?!”
他不去找趙明月,怎麼會來自己的房間?
陸行舟凝著濃眉,瞪了雲箏一眼。
這小丫頭下手還真重啊!
看著他手臂緩緩流下一條延綿的血線,雲箏內心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愧疚感。
她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床上,赤足踩在地上,走到最近的燭台前,點燃了蠟燭,又去翻箱倒櫃地找金創藥。
“三少爺稍等,妾身這便為您包紮!”
陸行舟雖不像他大哥那樣,常年在軍中征戰,日日與刀劍為伴,但也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
這點小傷,對他來說,原本算不得什麼。
就算是將其放任不管,一會兒便也止血了。
隻是看著雲箏這般在意他的模樣,他不由坐在榻邊,靜靜地看著她忙碌地翻找著紗布。
雲箏在櫃子裡翻找了許久,終於將所需的物品全部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隨後坐在了陸行舟的對麵。
她手裡緊握著金創藥,另一隻手輕輕托起陸行舟的手臂,眼中滿是專注。
“可能有些疼,三少爺稍微忍忍!”
她將金創藥撒在那傷口上,其實並不怎麼疼,但陸行舟還是悶哼了一聲。
雲箏見狀,忙柔聲安慰:“疼了麼?對不住,妾身再輕一些。”
說完,她低頭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地吹氣,像是對待小孩兒般。
陸行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包紮著傷口,眼神是難得的柔情。
等她包紮好後,陸行舟才慢慢地收回手,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
雲箏低垂著頭,“抱歉三少爺,妾身不知道是您,還以為是賊人進來了,才會出手相抗。”
若知道是他,她也不會這般莽撞。
陸行舟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凝視著雲箏,緩緩開口:“那你打算如何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