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偏頭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正注視著自己。
那樣赤裸的目光,好像下一秒他就會在所有人麵前脫口而出:“給季醫生做過,很多頓。”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們曾經認識,季杭也擔心從前的事情又被翻出來被有心人做文章。
他的兩隻手都懸在半空中,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無法,他隻能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手肘將筷子撥到地上。然後彎腰去撿。
他用左手撿起,直起腰時,右手輕輕拽了一下司雲起的衣角。
坐好後,他似乎看到司雲起唇邊有幾分揚起的弧度。但是很快,司雲起開口:“不止你一個,還有——我。”
“對啊!司老師做的飯他自己也會吃啊!”韋流竹說,“鄧哥你快自己彎吧!”
鄧承無奈地獨自彎下一根手指。
季杭鬆了口氣,目光看向下一個人,衣角卻驀然一重。
他向下看去,映入視線的是削瘦修長的手,此刻正拽著他的衣角。
隻是拇指和食指指尖輕輕拽著一小塊衣服麵料,似乎是司雲起在試探著接近自己。
季杭垂著眸有一瞬間怔愣。沒有親吻,沒有擁抱,隻是司雲起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角。
拍攝全都集中在前麵,側邊和後方都沒有機位。節目組一眾工作人員看著這邊,機器在拍攝,嘉賓都坐在身邊。
他們的相愛不為人知。
甚至,連當事人也不知情。
可季杭依舊很滿足。
“哎乾啥呢,”鄧承注意到司雲起放下了一隻手,問:“你那手呢?”
似乎有個機位無聲地轉了一下。
司雲起卻隻是無所謂地說了句“累了”,才慢悠悠鬆了季杭的衣角。
被中途打斷了一下,潘同趁機想到了自己要說的,快速道:“我有老婆。”
在場人沉默了半分鐘,再次統一的彎下一根手指。
韋流竹在他後麵:“喬導教我跳過舞!”
鄧承:“喬導?”
潘同:“教你?”
艾宣:“跳舞?”
三人異口同聲:“你跳舞都淪落到要喬導教了?”
喬炎:“……”
韋流竹:“……”
不是這怎麼還一句話冒犯倆人啊。
喬炎解釋:“是上次拍的中插商務廣告,有幾個動作,我、咳,我就教了流竹一下。”
“好吧,”他們乖乖彎下一根手指。
下一個是季杭。
季杭能說的太多了。在等待彆人說的時候他就在想,自己該說什麼:
嗯……
自己做起來了一個營銷號,
自己和司雲起有兩個產品,除了自己知道,彆人都不知道,
自己有司雲起十年前的……
等等。
打住。
為什麼都和司雲起有關。
全都是不能說的,季杭乾脆說:“我是醫生。”
但很顯然,彆人不買賬。
“你這就有點投機取巧了季醫生,不行,你得重說,”鄧承提議道。
“對,重說重說,要麼咱們舉手表決一下,支不支持季醫生重說。”潘同說。
三秒後,全票通過,季杭重說。
腦子裡全都是不能說的,要麼是十年前,要麼是近十年,凡是能想起來的都和司雲起有關係。
季杭決定破罐子破摔,自己主動彎下一根手指。坐在左邊的韋流竹突然湊過去,狐疑地看向自己胸口。